第19章 第19章
19）
所谓的“回去合计一下”就是到老勒尼的仓库里搜刮了一番而已。然后等到夜幕降临，三个人带着装备，穿上老勒尼的新发明——反追踪软铠，开着小白车一路往北区驶去。期间皓月还初步学会了射击，和这个世界的距离又拉进了一步。
“你怎么知道阿司是被那帮舔狗抓走了？”车上，皓月问道。
“很容易猜。塔夏基地拥有全联盟最优秀的战士最先进的武器装备，为什么他们扑不灭阿泰点的这把火，无疑就是因为联盟内部有人在给这把火添柴。现在看到了，添柴的就是以阿司为代表的城源寺家族。我们能猜得到，别人肯定也能猜得到，比如‘舔狗帮’。”显然，燧吉星对于北城派的态度是相当不齿的。“按照他们的尿性，现在肯定是慌作一团，生怕和联盟干架干到最后e区一无所有，所以干脆绑了阿司，阻止城源寺家族再给阿泰送物资。可是没想到，城源寺根本不在意阿司这颗螺丝钉。你看那帮保镖，显然没有去救人的意思。”
“所以阿司才会另外雇我做保镖，他应该也知道，危急关头自己是会被扔下的那个。”
“哪怕没有舔狗们今天闹的这一出，城源寺家可能最终也会出手，毕竟只要除掉阿司，一切了无踪迹。”
小白车在燧吉星的驾驶下缓缓转向，越往北开，道路两边的建筑越加干净整洁，甚至比阿司所住的星河街区都更令人赏心悦目。
“哎，皓月小姐姐……”后排的裴飒凑过来，用手指点了点皓月的肩，“你知道舔狗和疯狗最怕的人是谁吗？”
“是谁？”皓月不解地反问。
“喏……”裴飒没直言，只是朝燧吉星努了努嘴。
“怕燧吉星？为什么？”
“因为燧是他们得不到的男人。”
皓月恍然大悟，望向正在开车的男生：“原来你这么抢手。”
“呵——”回应她的是燧吉星的冷笑，“晦气。”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去了，小白车才在一处类似庄园的地方停了下来。这庄园面积有点大，隔着高墙只能看到里面小楼的一处尖顶。
“现任舔狗的头叫菲丽丝。这里是她的大本营。”燧吉星倚在车门上，双手环胸，静静地望着眼前这座庞大而华丽的庄园，“知道她这座庄园怎么来的么？每年大约有十几二十万人经她的手卖给外面，女的就去蜂巢，男的就去能源星球挖矿。所谓的‘让联盟看到e的价值’，其实就是让联盟知道她能办事能供给联盟源源不断的‘奴隶’罢了。”
“呵，老妖婆。她怎么还不死啊，她活得都快比老勒尼都久了！”裴飒愤愤地附和着。
“她怎么舍得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啊。地底下可没有庄园豪宅美酒豪车，只有被她坑死的人而已啊……”
“所以我们现在怎么进去？”皓月问道。
“再等一会。”燧吉星指着高墙上空的监控摄像头，“等监控设备换成夜间红外线热感系统，就谁都不会发现我们了。”
皓月低头摸了摸身上的软铠，当下了然。她记得老勒尼是这样介绍这套软铠的——“我一直想还原出你身上的那件阻隔服，最后做出了这个东西。虽然外观还差一些，但在调解温度的水平上有过之无不及。穿上它，你们就能屏蔽一切的热感类感应器。”四舍五入，这软铠就像是为今晚特地设计的。
没一会儿，高墙上的监控灯就由绿转红。燧吉星带头，三个人借着夜色迅速翻过高墙，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夜色下，庄园西侧的塔楼上亮着昏暗的灯光。塔楼内的高阁中，阿司被反绑着手臂静静地坐在地上，他周围架着五把远程操控的机枪，对面是一个大大的显示屏。显示屏上，是一位上了年纪但打扮得非常粉嫩的老太太，也就是菲丽丝本人。
只见她身着粉色真丝长袍，花白的中短发打理成内扣微卷的样子，耳朵戴一对珍珠耳环，脖子上挂一条红宝石项链，抱着猫的手上，赫然是一只祖母绿戒指。
这些昂贵的首饰和服饰是哪来的，显而易见。
“该入睡的时间您还这么隆重，真是太看得起我了。”阿司嗤笑着，脸上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well……”菲丽丝优雅地抬手摸了摸怀中的猫咪，望着阿司的眼神中满是高傲轻蔑和不屑，“我想我的助手已经警告过你了，城源寺家的少爷，如若你们继续和西城派合作下去，我们北城派不会坐视不管的。我们不会让你们肆意地欺压e区的人民。”
“冠冕堂皇……”阿司不适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而他边上那五挺机枪的枪眼也跟着他一起移动，“欺压e区少不了你的一份啊老妖婆。眼看着e区人越来越少，生意不好做了是不是？”
菲丽丝闻言表情没有半分松动，阿司的话在她听来跟羽毛擦过耳朵没什么区别：“我不会把你的污蔑放在心上的，你还这么小，这么年轻，我原谅你的鲁莽。但可惜你代表的是城源寺家族，我想我不能放任你这么继续错下去。”
“有本事的话你直接和我家家主对话吧，为难我有什么意思，你以为这事是我主导的吗？把我抓来就能解决一切？呵呵……听见远处的炮火声了吗？显然它不会因为我而停下来。”
“看来你也不过是一颗棋子。”菲丽丝挑了挑眉。
“您能正确地认知到这一点那可真是太好了女士。”
菲丽丝垂头思忖了一会，随即唇边浮出一抹诡异的笑意：“那么，让我们来讨论看看，一颗棋子能做些什么呢？如果在西城派的地盘上发现了城源寺家少爷的尸体，那么，城源寺家不能坐视不理吧，起码表面上不能粉饰太平吧……”
“粉饰太平这么高难度的词汇竟然会从您的嘴巴里说出来我也真是没想到。”
“那么，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的塔夏又会如何呢？对联盟来说，e区的反叛军杀了世家的公子，是一种挑衅行为，对于e区内部来说，是一条利益链的破裂，对于国际来说，是联盟信用丧失。”菲丽丝丝毫没有被阿司打乱节奏，“政治真是太迷人了是不是，阿司少爷？你一个人的死，竟然能让我做这么多文章……”
“你大可以试试。看看这条利益链会不会因为我而破裂。”虽然嘴上还在逞强，但阿司深知眼前这老妖婆不是好对付的。家族可以将他完全抛弃没错，甚至到现在他那些所谓的保镖对于他的失踪也无动于衷。但他突然想倒还在家族内苟活的父母……他们那么爱自己，万一自己真的出了事……
“给你30分钟时间考虑。司少业，是死是活，你自己把握。”说着，菲丽丝关掉了视频。
塔楼上瞬间一片死寂，阿司枯坐在塔楼中央，四周除了那对准他的五挺机枪外，就只剩偶尔循光飞来的蝙蝠和飞虫了。他抬起头望着远处深蓝色的天空，夜幕下的自己，渺小得如同海中一颗沙砾。
而如此渺小的他，何德何能能在这一场事件中掀起风浪？
想到这，他不禁笑出了声。
“司老板，请问您是被关傻了吗？”
少女清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阿司惊诧地回头，一个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人，此时正翘着腿坐在塔楼的围栏上冲他轻笑。
·
菲丽丝豪华的会客厅内，此时已经是庆功宴氛围。她和她的助手下属们围坐一桌，举杯庆祝。
“呵，城源寺算什么东西，不就是宗家的一条狗吗？既然他们选择了阿泰，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等着给他们少爷收尸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叮叮叮——”
菲丽丝用她纯金的勺子轻轻敲了敲盛着美酒的水晶杯，在场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静待她的发言。
“um——真是美好的一晚不是吗？时隔许久，我们再次握有主动权了。我只想说，干得不错，各位。那么，举起你们的酒杯，为今晚，为我们可怜的司少爷，干杯。”
“干杯！”
“好了，你们也知道，年龄状况不允许我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必须去睡觉了。半个小时后，无论他的回答是什么，你们知道的……”
“放心，今晚他不会有活路。”
“嗯。”菲丽丝点了点头，随即抱着她的猫离开了。
穿过会客厅，菲丽丝顺着楼梯上楼，皮鞋踩在木质台阶上，发出“咯兹咯兹”的响声。她的房间在三楼，拥有一个宽敞的阳台，站在阳台上，可以饱览整个庄园。
推开卧室的门，突然对流的空气将阳台的窗帘吹得猎猎作响。菲丽丝怀里的白猫似乎收到惊吓，喵呜一声就挣扎着往床底窜去。
“没事的，小乖乖，只是忘了关窗而已……”
将阳台上的门窗关紧，菲丽丝就走进洗手间洗漱，等她再出来的时候，阳台的门再次大开着，海风将窗帘卷到了半空中，发出“呼呼”的声响。
“有谁在那吗？”菲丽丝狐疑地靠近阳台，她明明记得，刚才是从里将阳台门锁死了。然而，回答她的除了呼啸的海风外，一片寂静，连她的猫都不再叫了。“我的乖乖，你在那吗？”菲丽丝想要检查她的猫是否跑到了阳台上，然而就在她靠近阳台的那一刻，门框上突然掉下一个白色的影子！
“啊——”菲丽丝吓得尖叫，她乍一看以为是她的猫被悬挂在了门框上，然而等她凑近再一看，那只是个白色的毛绒玩偶。然而等她把玩偶再翻过来一看——
“啊！来人！来人啊！！！”玩偶应声而落，落地时，露出了正面血色的几个大字——今晚我将一直注视着你。
尖叫声中，谁都没注意屋顶上有两个人影，趁着月色飞快翻墙而出。
这边菲丽丝早已被吓破了魂，那边她的助手们也不遑多让。大约五分钟前，他们发现塔楼上竟然空无一人。监控探头像被什么利器割断，四散在地上，架在墙上的五挺机枪也同样被利器割落，而原本在中间被反绑着的人，此时早已不知去向。
大半夜的庄园里，一时间充斥着菲丽丝尖利的怒吼，乍一听鬼气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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