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20）
燧吉星和裴飒一路小跑着回到停车地点，就看见皓月正靠在车门上等他们，而他们的营救对象阿司，此时正披着同款软铠坐在车后座，看他表情，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你们怎么这么慢啊，我在这都听到那老妖婆的尖叫了。太幼稚了吧！”
“嗐！管他幼稚还是成熟呢，有用就行。那老妖婆今天晚上反正是别睡了，i’gu，怎么样，吓不吓人……嘿嘿嘿！”裴飒一脸兴奋地朝车后座跑去，一边上车一边还发出“呜呜呜呜”的吓人声。
“行了，趁他们还在庄园里一通乱搜，咱们快走吧。”说着，燧吉星发动了小白车，沿着小路无声驶出了街道。
“啊，不得不说，勒尼的发明真是厉害。”皓月摊开自己的手掌，上面带着同样从勒尼那薅来的特制手套，手套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刺，且造型还很特殊。“二十多米的高塔，带着它徒手爬不到十分钟就上去了。”回想着刚刚爬塔楼的速度，皓月对自己的身体条件还是不太满意，核心太弱，四肢力量也太弱，还得多加训练。若是上辈子的她，不过二十米的塔楼，三两下就上去了。
“勒尼那还有好多好东西呢，下次让他拿出来给你看看。”燧吉星边开车边说，“那些武器和摄像头你怎么处理的？”
皓月没直接回答他，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腰，燧吉星瞬间了然。
“从勒尼那拿回来了？”
“嗯~勒尼气坏了，说我耽误他的研发进程。”
“别理他，这东西本来就是你的。”
“我没当真，说着玩的。不过今天要不是它，可能也不会这么顺利。”
后排，裴飒犹豫了半天还是凑到阿司跟前，小心搭话。
“那个，我叫裴飒。这位少爷，看在我今天就你一命的面上，你那辆超跑能不能借我开两天？”
“哪一辆？”
“你还有别的超跑吗？！”裴飒惊了，“人与人之间的区别怎么会这么大？”说罢，庞大的身躯缩到一边，似有些神伤。
“少来了你，先把你送到家，好好照顾你爸。”燧吉星笑着打断他。
“哦哦。”裴飒连声应道，“那你们去哪？送这位少爷回家？”
“他恐怕不能回家了吧。”皓月回头，瞥了一眼低头沉默状的阿司，“你还能回去吗？”
“回去干嘛？我现在原地消失才是最好的结果吧。”阿司自嘲地笑了笑。
而皓月仿佛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那么这位少爷，要不要考虑住我家？租金2万一个月，超级海景房，包三餐，还有免费贴身保镖哦！”
·
不得不说这位少爷调整心态的能力一流，等车在老勒尼的五金店门口挺稳，他已经又恢复成之前那副浪荡公子哥儿做派了。
老勒尼还没睡，听到开门声就从自己的房间里“蹿”了出来，看见跟在皓月身后的阿司，眼睛瞪得跟铜铃大。
“又带人回来！这又是哪捡来的麻烦？！我这里是五金店不是难民营！”
“人家一个月交两万的房租哦~”
“哇喔~”老勒尼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摆哪里，匆匆扔下一句“随你们便”便回房了。
燧吉星去仓库停车，皓月则熟门熟路地带着阿司上楼，推开了二楼没有窗户的房间门。
“虽然房间不大，但很有安全感啊！虽然视野不佳，但非常适合冥想！装修风格和你的那间‘废墟’风格相近，冬暖夏凉……”
“这里一年四季都是夏天……”
“我是说，你一定会非常喜欢这间房的，物有所值。”皓月撑着门框，讨好地眨了眨眼，“对于您来说，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有一个安身之所吗？我想不出还有哪里比这更安全了。”
“也是，今晚我才发现，我这条命有多宝贵。当然我相信在e区，除了你再不会有人徒手爬上高塔，拆掉五挺机枪只为救我的命了。”
阿司一脸花花公子同款深情，伸手想去抚摸皓月耳侧的红发，然而手伸到一半就被人打了回去。扭头一看，是燧吉星停好车回来了。
“不打算也感谢一下我吗？”
“当然，谢了。”嘴上说着感谢，脸上却是一脸嫌弃。
燧吉星倒毫不在意，他双手环胸倚在门边，刚好挡在了阿司和皓月中间。阿司无奈地摇了摇头，余光却瞥见台阶上的小姑娘，扭头一看，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娃娃一般的女孩。
“这漂亮的小姐是？”
“琥珀。你未来的邻居。”皓月知道琥珀不喜生人，于是替她回答。
谁知阿司倒像是对琥珀产生了兴趣，他缓步靠近，细细打量着琥珀的发色和眼瞳：“喔呜，金发碧眼，这种外貌特征现在可不多见，你让我想起了，一个老牌家族，非常老牌，可是那个家族的基因很稳定，应该不会出现e类变异。那么美丽的小姐，或许，你是姓——”
“她姓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城源寺少爷。”皓月再次出声打断。
琥珀倒是一点没有被阿司的阴阳怪气给吓到，她甚至连看都没看阿司一眼，对皓月说了一句“我找了几本书放在你房间了，应该对你有帮助，你要仔细看。”之后，便上楼回房了。留阿司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琥珀离开的背影露出疑惑的表情。
“不如我们来讨论一下今晚的事？”燧吉星出声打断。
“你确定要在门口说？”
“在房间里我怕会给你营造一种审问的错觉。”
阿司瞬间气结，面对着一左一右俩门神，他也只能将一切“和盘托出”：“联盟内部针对e区的问题出现了点分歧，我们家族在e区问题上选择站在了西法尔家族的对立面，如你们所见，家族通过我，站在了阿泰的背后，资助e区对抗联盟，恢复自由。但是北城派是亲联盟的，好吧，实际上是亲西法尔，所以他们绑走了我，希望以我的性命要挟我的家族，让阿泰停火。”一长串“台词”说完，阿司发现对面二人的表情并无波动，“你们不相信？”
“最后一部分我信。”皓月一个挑眉，眉眼中略带几分嘲讽，“其实你不说，我们也大概猜到了来龙去脉。今天救你，一是因为我收了你的钱，二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我不希望e区的事端再闹大。”
“那或许无法如你所愿了。”阿司耸了耸肩，“家族的计划并不会因为我个人的死活而改变，我只会成为催化剂，而无法成为阻隔剂。”
三人正说着，远处的港口又传来了枪炮声，阵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皓月和燧吉星飞快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他们看到了同样的担忧。
e区和e的命运，岌岌可危。
·
黎明，黄金大道一号，联盟总部所在地。
被称为玫瑰宫殿的西法尔家族庄园内，年轻的联盟总指挥官埃利奥特·西法尔正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丝绒一般漆黑的夜空。突然，沉重的金色大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一个和他长相七分相似，同样金发碧眼的男子走了进来。
“海因茨？”埃利奥特缓缓转过身，他的眼睛被绷带厚厚地缠绕着看不见东西，只能凭借脚步声猜测来人身份。
“是我，哥哥。”海因茨迅速迎上来，紧紧握住埃利奥特伸出的手，“你又一晚没睡？”
“睡不着。”埃利奥特在海因茨的帮助下坐到了沙发上，手边是一杯喝剩的咖啡，“看不见以后，感觉白天黑夜没有差别。”
“你的眼睛……还没好吗？”海因茨一脸担忧。
“最好的结果也只是让我能够重新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而已，无所谓了，身处黑暗更方便我思考，这几天我甚至想通了许多事。”
“比如？”
“比如，我的弟弟明明这么优秀为什么至今还没有女朋友。”
“埃利奥特！”海因茨打断他，“你一大早叫我来就是为了调侃我吗？”
“啊，你可真不禁逗。可惜我现在看不到你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请说正事吧，我的哥哥。”
“um……正事就是，你什么时候去e区？”提起正事，埃利奥特表情瞬间正经。
“我去了你怎么办？联盟的议会你怎么参加？绑着绷带上台发言吗？”
“我明天就能拆绷带。我消失太久了海因茨，恐怕弄瞎我的人已经知道他们计谋得逞了。”
“所以我更不能离开你了！”
“不，你更应该去e区。海因茨，我只是瞎了，但你不能在e区的问题上落人把柄。因为这次事件，塔夏的民调已经下降不少。塔夏是我们最锋利的刀，你不能把它丢掉。e区的闹剧，或者说宗家为我们量身定制的这场闹剧，拖得够久了。”
海因茨闻言，沉吟道：“那我速战速决……”
“不行。你要以双方最小的伤亡结束这场战争。”
“恕我不能理解。对方只是e。”
“是被宗家和城源寺家挑唆的e。”埃利奥特将头转向海因茨方向，“有些事我现在还没法和你说明，但在关于e型基因的事情上，你必须听我的。不要将矛盾激化，不要让阿芙洛狄忒事件重演，不然未来恐怕很难收场。”说罢，他又将脸转向窗户方向，似乎是感受到了初升太阳的温度，他原本紧绷的唇角放松了下来。“从联盟角度来说，这一场战争是宗家对我们西法尔家族的挑衅，e区只是无辜被牵连和利用了而已。从家族角度来说，海因茨，我不得不承认西法尔家族正在逐渐走向没落，我们不能再给自己树敌了，哪怕对方是e区。另外，就我个人角度而言，我其实无所谓是不是我来做这个联盟总指挥，但绝对不可以是宗家。他们是绝对的以个人利益和家族利益为中心的代表，联盟会垮在他们手里的……”
海因茨想了一会，低声回答：“我知道了，我会谨慎处理e区的问题，你放心。”
得到海因茨的肯定答复后，埃利奥特松了口气，随即他又想起了什么，继续嘱咐道：“抽空去看一下琥珀，她生日快到了，西法尔家族没有亏欠任何人，除了她……哦，对了，不要跟她提我眼睛的事，小姑娘无忧无虑的就行。”
“好……”海因茨轻声答应着，他看到清晨特有的橘红色的日光透过落地窗洒落一地，而他的哥哥就沐浴在这日光中，唇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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