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归打工
“这缅北的骗子居然真的骗到北欧来了，”阳咫把手机递给奚叙，“我只是关注了个账号而已，他们是怎么把我钱给转走的？”
“肯定是病毒啊！我都说了不要贪小便宜，”奚叙也急眼了，“还剩多少？”
“卡上还给我留了二百，”阳咫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小打钞票，“这里三千。”
“完了，”奚叙一屁股瘫在沙发上，“咱们又回归贫穷了……”
“别这样说，至少我们的情况比上次好得多，”阳咫开始给自己找补，“你看，我们还有这么间客房，能住上足足一个月；我们还买了一大堆装备，实在不行还可以出去荒野求生；还有吃的，吃的……完了，我让服务员把餐费退到卡上了！”
“所以我们还是逃不过被饿死的结局吗……”
“怎么会！你看我多有先见之明，提前从超市里买了一大堆食物，怎么也能扛上半个多月吧……”阳咫看着奚叙不善的眼神，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就算扛上一个月又怎样？我们最大的问题不是这个！”奚叙丧气地低着头，“上次再怎么糟糕，我们至少也是有退路的，你可以找你哥帮忙，我再不济也还能回家，而现在呢？我们的结局只剩下了客死他乡，连回去的选择都没有了！”
“你怎么还惦记着回去啊！我们还可以靠自己啊！依靠着我们自己的力量，说不定还能闯出一片新天地呢！”
“你觉得可能吗？”
“你……我……”阳咫实在想不出词来劝她了，只好讪讪地转移了话题，“至少先把今晚的饭解决了吧？”
奚叙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转身闪进了厨房……
今晚的土豆泥做得很好吃，但两个人吃得却很沉闷——有了上次吵架的经历后，她们都学会了用沉默来对抗苦难。
知道晚餐结束后，二人依旧保持了谁都不说话的状态：奚叙坐在书桌前补习功课，而阳咫则去整理今天刚买的东西。
“我看会儿电视。”阳咫收拾完了。
“嗯。”
此后，直到二人睡觉之前，屋里都只剩下了电视的声音。
高级套房的大床确实比一般的床舒适得多，床上甚至还配有自动加热保暖的功能，让忍受了小破旅店数日折磨的二人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但她们谁都没有睡着。
阳咫和奚叙背对着背，沉默地想着各自的心事。
渐渐的，她们都明白了，生存其实是她们永远无法逃避的问题，即使她们没有被骗钱，也没有离家出走来到这里，她们依然要在踏上社会后直面这个问题，只是最近几天的变故将这个问题提前了，提前到了她们还无法承受的时期。
“阳咫，”这次先开口的是奚叙，“我们要不去报警吧？”
“报警有什么用？找得到骗子不代表找得到钱，国内能成功追回赃款的都屈指可数，更何况是这边？”阳咫翻了个身，“而且北欧这边……搞不好报警都花钱。”
一听到还要花钱，奚叙立马就不谈这个了：“那我们就只能打工了，对吗？”
“这家旅店的后厨倒是一直在招人，明天一早，我们过去试试吧。”
“好……”
“奚叙，”阳咫突然坐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奚叙，“你后悔来这里吗？”
“我……我也说不清楚，我只是觉得……好像哪里的生活，都有些不尽人意，”奚叙也回过头来，与阳咫对视着，“可能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我们想要的生活吧……”
“别气馁嘛，我们的路才刚刚开始，一切怎样都还没有定数呢！”
“……天已经很晚了，我们该睡觉了。”
“那就……晚安。”
早上八点钟，服务员又准时把一个大盘子送到了她们房间。
“你不是已经把送餐服务退掉了吗？”奚叙好奇地敲了敲盖子，“为什么还有送饭的？”
“是套房自带的早餐啦，”阳咫打了哈欠，“算在住宿费里的，退不掉。”
“真黑……”
“但我们的早餐有着落了，不是吗？”
阳咫掀开盖子，里面是两块炸猪排，一点炸土豆块，和一碟蘸酱。
“就这么点，喂鸡呢，”阳咫咬了口猪排，“嗯，奚叙，这次他们只撒了点椒盐，没有别的味道，你尝尝。”
奚叙将信将疑地吃了一口，确实比上次好了不少。
“就是这个蘸料还一如既往的……没事，我们可以自己配！”
阳咫说完，就一溜烟地钻进厨房，捣鼓出了一碟新蘸料，“当当——专门按照你的口味兑的呦，奚叙！”
奚叙看着那一碟五颜六色的玩意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确定？”
“呃……好吧，我确实没什么做饭的天赋……”
“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吃饭吧，”奚叙指了指餐盘，“快凉了。”
“来咯！”
事实证明，如果饭的分量不太够，吃大量的油脂也是可以饱的。
“我真的是受够了，这到底是吃肉还是吃油啊！”阳咫揉着翻江倒海的肚子，“炸个猪排有必要带这么多油吗？！”
“别喊了，你会吵到其他人的，”奚叙指了指前方，“这里就是你说的地方？”
“对，”阳咫敲了敲门，“你好，有人吗？”
咔——
开门的是一位四十几岁的挪威大叔，又高又胖，还长着一圈浓密的大胡子，有点像历史上的维京海盗。
“呃，叔叔好，”阳咫用挪威语和对方交流，“我们向在这里找份工作，可以吗？”
“打零工的？”大叔扫了二人一圈，“可以是可以，但我得先试试你们能不能胜任。”
大叔说完，领着她们进了后厨，然后大概地说了下要做什么。当然，基本都是些后厨打杂的基本工作。
这些工作对于奚叙来说基本没什么难度，毕竟她在家里天天干；但阳咫可就惨了，她只能尽量让自己不要弄坏什么东西，免得把她们本就所剩无几的钱再赔个精光。
“你，不行！”大叔对着阳咫摇了摇头，然后又看向了奚叙，“你干的不错，可以留下来。”
然而奚叙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好求助地看着阳咫，却被大叔看在了眼里。
“你不会说挪威语？”大叔找来一个纸板，在上面划拉了几笔，“看得懂吗？”
奚叙看着纸板，点了点头。
“好的，那么你会说英语吗？”
这下奚叙听懂了，并用英语回答了大叔。
“也好，但不是后厨的所有人都能用英语交流，”大叔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所以，你的工资并不能像正常的杂工一样高，我也只能给你每小时六十克朗的报酬。”
奚叙知道她是故意压低自己的工资，她本来想反驳一下，但一想到自己确实不会挪威语，而其他地方也未必会要自己，也只能咬着牙答应了。
“很好，那就从现在开始工作吧，”大叔说着，又指了指阳咫，“这里没你的事了，走吧。”
阳咫只好低着头出去了。
今日的阿尔塔比昨天要暖和些，连路上的行人都多了起来，但这并不能给准备出门的阳咫多少好心情。
她是准备去囤积一些食物的，压缩冻干的速食食品总不能真的天天当饭吃，米面和蔬菜都是要储存一些的。
但三千克朗对于物价过高的北挪威来说，多少是有点杯水车薪了。
阳咫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出门了。
新买的雪地靴和鹿皮帽确实要保暖得多，也让阳咫大大地避免了打滑摔跤的可能，以至于才不到十分钟，就成功抵达了超市。
“嘶，一把大葱就要二十克朗，这超市想钱想疯了吧，”阳咫第一次在超市体会到了肉疼的感觉，“而且这‘一把’大葱居然才三根……算了，不买不行啊！”
阳咫在从大葱堆里扒拉了半天，才终于找出一把比较大的。
“小厨房里的油也用不了几天，旅店居然还不给续……这里好像更贵，”阳咫拿起一瓶一升的葵花籽油，一看标签，“三十八克朗？！”
妈的，活不起了。
一桶可乐三十克朗，一斤苹果三十五克朗，一块普通的肉排八十克朗，一斤鲜虾二百多克朗……
阳咫找了张纸，快速地算了算这一车的价钱，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我还是接着吃土豆去吧……”
这时，有一个打扮古怪的人从阳咫身边走过，引起了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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