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玫瑰红
孙季枫低头看申秋：“试试咯？”
十一月初，两人划船的时候，申秋就表达过想试试成熟的风格，孙季枫给记在心里了。日子定在四天前，可那天申秋又忘了要约会，便推迟到今天。
一进这家店，小苍兰香气扑鼻，四处灯光昏暗的恰到好处。这服装店只是个虚名，门面小，里头其实什么都有。除了他俩，店内还有一对顾客。店内放着九零年代的布鲁斯，每个人都轻声细语。
销售员打扮成熟干练，唇红齿白，颦笑间都有股令人沉沦的女人韵味。她蹬着高跟鞋慢慢走向申秋，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场让申秋偷偷后退一步。
销售员的声音很温柔，她笑着：“您好，请报一下会员码。”
孙季枫递给她一张卡，那销售员走了，穿白色制服的高个小哥哥走来。
男造型师：“是给女孩子打扮吧？”
孙季枫：“嗯。”
“请随我来。”他们跟着他走，造型师推了下金边眼镜，“有什么特定标签吗？”
申秋没听懂，她疑惑地看孙季枫。孙季枫耸肩，撇嘴笑着：“我不清楚。”
造型师：“性感风分露肤和曲线，大部分有紧身，包臀什么的，款式上有斜肩，超短侧面镂空等设计。性感也分挺多种的，不同年龄段的女人有不同的性感定义。小姑娘长得那么清纯咯，你可以试试纯欲，最近市场都在测这种，和你也挺服帖。”
申秋呆呆道：“哦。”
申秋木讷的坐在转椅上，造型师游刃有余的开始操弄她的头发。墨绿色的灯光下申秋干净的小脸被衬得更加无辜，他看着申秋的眼神尽是温柔。
孙季枫又忍不住笑了，这女孩总是让他忍不住嘴角上翘。
他想：“她真的好可爱啊。”
孙季枫捂着嘴笑：“你要不要纯欲风？”
“要啊。老板说我适合纯欲。”
造型师拉了一车衣服进来：“我不是老板哦，而且姐姐，我才十六呢。”
“那么小！童工吗？”申秋问。
“也算吧哈哈哈。来，来看看衣服。”
衣服的颜色款式繁杂，有露的也有不露的，但都透露着浓浓的性感的意思。申秋二丈摸不着头脑，造型师给她拿了套露背的玫瑰红连衣裙：“这个怎么样，你皮肤白，红色更搭。”
那衣服挺露，不过样式确实不错。申秋刚想说好，孙季枫也挑出一套浅蓝色丝绸短裙：“这个？”
申秋犹豫了：“也还不错啊。”
造型师：“你自己决定吧，想想自己想要什么感觉？”
申秋其实是偏向造型师的那套，孙季枫看出来了，他直接把手里的衣服塞给申秋：“啧，这不挺好？”
他又说，这次语气有点黏糊糊的：“想看你穿这个嘛。”
小哥哥露出姨父笑，看着面前这两人，申秋被看的脸红彤彤的，幸亏蓝色灯光下别人看不出来。她接过那套蓝色短裙，语气故作傲娇：“嗷，那行吧。”
申秋进了试衣间，造型师撞了一下孙季枫的肩，对他眨眨眼：“小股东，新女友啊？”
“嗯，我对象……你怎么也开始这么叫？”
“哎哟，这不早晚的事吗？还能被孙杨桉抢了？”
“你套我们家不少话啊，那点股东我不稀罕，你想要找你妈去。”孙季枫换成粤语说，他刻意压低声音，“不管以后是孙杨桉掌权，还是孙浩浩，还是孙青雨，还是你和你那个靠身体上位的母亲，我都无所谓。”
说到自己母亲，刘意希表情收敛了点，他自觉保持距离：“我知道的，枫哥，我们至少是一家人。”
“我知道，我是真的无所谓，别紧张。”
“嗯…”
孙家财产庞大，涉及领域广，只要是关于金钱的，新传媒，房地产，食品，美妆，教育，物联网……各个市场都有云桉集团的身影。云桉集团称不上中国顶尖，在商业圈名号也不算响，但绝对是改革开放初期带领中国走向国际的领军之一。云桉集团凭电子工业成为上市公司，后积极反应经济政策向其他领域探索，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云桉集团一向低调向上，只凭实力说话，坚持结合集团利益与国家利益，地基牢固，口碑优异。可老头子越老越糊涂，他的儿子们和内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各各精明又愚笨，全家人人心惶惶，在维持表面中内耗。可纸是包不住火的，集团动荡不定的股市就是最明显的标志。资金跟生锈了一样，在某些股东的调转下，总是来无影去无踪，老头子却跟瞎了似的不理会。
云桉集团迟早会出问题，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从某种角度看，这不是老头子引起的，整个孙家都出问题了。他们都畸形了，更有甚者把矛头指向了家里选择体育事业的两个孙子。孙浩浩单纯不懂得反驳，有时还真的会自责，但仍坚定自己的梦想。孙季枫选择体育只是单纯逃避现实，他厌恶这整个家族，他宁愿被扔在大街成为孤儿。
恰好他有体育天赋，随便咯，孙季枫就是这么随性，他选择了体育。和爱情一样，谁和他表白他都会同意的，但至于是否真的爱，他自己都不知道。
店内换了牛仔音乐，灯光也随之换了。
看申秋还没出来，孙季枫坐在沙发上，全身放松：“你这创业起步不错啊，，有没有考虑开第三家？”
刘意希也坐在沙发上：“别埋汰我了，爷爷说不投我钱了，先就这两家吧。”
“我给你投，老头子眼光不好他会后悔的。大不了你找四伯投哇，他不是回国了吗？”
刘意希嗤笑：“孙浩威就算了，广东那两家学校还不够他玩的。”
孙季枫有点没听懂，他还不敢相信博士后海龟能蠢到这种地步：“什么意思？”
“我好了。”
这时，申秋推开门。
她还没化妆，头发披散着，蓝色的丝绸衬得她皮肤雪白。也许是灯光的原因，此刻素颜的她比化了妆还好看，完全散发出独属于申秋的干净清雅的气质。
湖蓝色polo衫下短裙的典雅设计显出她又细又直的长腿，腰间松松垮垮的系了条亚麻色细带子，整个人都慵懒又纯欲。
都说胸大不适合穿衬衫，会显得人壮，孙季枫这才看出申秋的身材是真有料，昏暗灯光下，他若有所思的翘起二郎腿。
幸亏申秋不驼背，加上这衬衫的衣领设计别具一格，反而让胸大的女孩穿上会更加性感。
“这穿着不错呀，我突然想到这妆容很适合你。”刘意希拿着ipad走来，“我们坐沙发上看吧。”
孙季枫笑着：“是我眼光好。”
他俩人都没注意到孙季枫的话，继续找最适合的妆容。
“你说我要不要换个发型啊？”申秋道。
“不用啊，这种风格你洗个头就行了，蓬松感强一点，越自然越慵懒。”
“哦哦，那就这个妆吧，也是你花吗？”
“对啊，不要我啊？”
“你亲自来不会很贵吧？”
“又不是你花钱，这不是有…枫哥你怎么了？”
他们这才看到孙季枫便秘般的表情，他只是因为申秋不理他感到郁闷，他越来越爱耍小脾气了，都是因为申秋。
孙季枫故作淡定：“你们怎么不问我的意见？”
“哦。”刘意希把放着各种妆容的ipad递给孙季枫，“你来选吧。”
他心满意足的拿过ipad，心满意足的低头开始选，然后心满意足的看到了接近两百套模一样的纯欲妆容—然后他蒙了。
“季枫，喜欢哪个？”申秋很喜欢刚才自己选的那套，她害怕孙季枫的想法和他不一样。
“这他妈不都一样吗…”他嘀咕一句，咳了两声，“我觉得啊，这个不错！”
刚好他点的就是申秋喜欢的那套，她喜笑颜开：“你也觉得这个好看！酱菊密真的很好看！其实橘色调都好好看呀。”
“梅色也挺适合的，你要不要试试哑光的？”刘意希翻到另一张图片。
“好呀！”
“那我还是给你做个头发吧，你洗头后就简单油什么的。”
“好呀！”
“行，你在这等着，我去准备。”
“嗯嗯！”
刘意希走后，申秋突然没了刚才的活力，小单间瞬间安静了。申秋继续看着ipad里其他风格的妆容，孙季枫看看她，又看看空落落的远处门口。
孙季枫放下翘着的右腿，悄咪咪向申秋挪近，左手偷偷搭在她左肩。
申秋没反应。
“阿秋，你觉得那化妆师怎么样？”
“挺好啊，很温柔啊。”
“哦。”他语气还挺失望。
“你干嘛？不喜欢他啊？”申秋这才抬头看他。
孙季枫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慢慢走到镜子前看自己：“啊？没有啊。”
“啊~没有啊~”申秋搞怪的用熊二的声音重复他说话。
“喂，很不礼貌哎！”孙季枫还嘴硬，就不说自己莫名吃醋了，“我没有啊。啧，我真帅，你瞧瞧这深邃的双眼。”
“我看看！”申秋跑来到他旁边看镜子。
这突然凑近让孙季枫瞬间心跳加速，透过镜子折射，两人看着对方眼睛，不可描述的情愫慢慢升温。申秋快要受不了他的眼神了，实在让人…情不自禁。
她左移一步，试图离孙季枫远一点，却被他抓住腰带来回来了。他的身影笼罩着申秋，此刻只有薰衣草香。
孙季枫低头散开她的腰带，那迷人的雪白肌肤便若隐若现。申秋不敢看他，余光微微瞥到他的鼻尖，好像冒着汗。
屋里确实有点热了。
“这衣服喜欢吗？”
“嗯。”
“要不要再试试你自己选的那个？我们两套都买。”
“就这一套吧…”此刻申秋十分慌张，距离已经没了分寸，孙季枫还刻意压低声音，这她早就听出来了，心里暗骂他油腻招桃花，可又失控的掉入陷阱。
“那就这一套？”
申秋都不敢回他了，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着头。
“嗯？”
他得寸进尺，两手抓着雪白色丝绸带向自己这边用力一拉，申秋就落入情网了。
被结结实实撞个满怀，他的体温比申秋高很多。
“阿秋，听出来我在撩你没？”
“嗯…油腻。”她只憋出这个词，还说的那么没底气，样子真是傻透了。
他无所谓的笑出声，左手穿过黑发碰到她的后颈，弯腰，歪头，孙季枫吻上申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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