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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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林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再次抬起脚来，这一次，她向前行走的速度快了许多。看起来，她似乎对我实在觉得太不耐烦了，想摆脱我的样子。

　　不过，面对林林如此的说法和如此的态度，我的内心也是崩溃的。

　　原本，我是努力地让自己变得像阿玛祖的样子，但是没想到，在我林可儿的努力之下，我表现出来的阿玛祖在林林眼里居然这么不堪。这让我觉得实在是无法面对眼前的一切，我扮演妈祖实在太失败了。

　　现在，林林在我的面前快步走着，看起来，她似乎真的想离开我了。

　　不过，就我而言，我怎么能够放弃这次大好的机会呢？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问清楚。现在，林林对于我来说，几乎就是一个回忆过去的百宝箱，我从她那里能够得到很多我忘记了的或者遗失了记忆的真相。所以此刻，我绝对不能轻易的放走林林。

　　“林林，你慢点走。”现在，我努力地再次让自己跟上了林林。我在她的身后气喘吁吁地对她说道，并且，我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地恭谦而且卑微。既然林林已经将我看成这个样子，我现在也没必要将自己弄得十分强势。所以此刻，我便努力地扮演着一个谦虚的，甚至有些老年痴呆的阿玛祖的角色。

　　“走吧，阿玛祖，你现在还是回自己的屋子里去吧。今天，对于你，我已经完成了我需要做的事情。”说到这里，她看了看我口袋里的那只兔子，“希望这只宠物对你有用，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想一想。现在，你已经越来越老了，你的记忆几乎已经完全衰退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将你的灵魂出卖给塞纳人的话，他们一定会给你相当多的优惠。这样至少在今后的日子里，你的生活是非常愉快的。”

　　“啊。”听林林这么说，我一下子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相信，我林可儿为人几乎还是比较机灵的。现在，我全心全意地在扮演着阿玛祖。此刻，我也明白了，在林林的眼里，我扮演的这个阿玛祖是相当白痴的。

　　但是，即使白痴，我也要将这个白痴的阿玛祖给好好地演下去。现在，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从林林的口中得知过去的很多事情的真相。尤其是，当我听林林说了这些事情之后，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汉斯的下落。至于汉斯，我一定要从林林口中得到真真实实，确切确切的消息。

　　“林林，林林，好林林。”现在，我努力地跟在林林身后，尽力地将我的语气显得十分卑谦，“林林，我觉得你说得对！现在，我阿玛祖确实已经老了，不中用了。但是，对于这一点，我倒并不太介意，也不太在乎，我知道，如今我的情绪是忽起忽落，忽上忽下的，很是反常。你说吧，林林，你看我这段时间是不是经常变换个不停啊。”

　　林林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个你都说对了。”

　　“是啊，这是因为我老了呀。”我顺水推舟地说道，“不过，林林，说实话，今天下午和你在一块儿相处的时间，我却觉得十分地愉快。一开始，我似乎对你的印象还不是太好，但是越和你相处我发现我越开心，尤其是当你谈到过去的那些此刻在我大脑里糊里糊涂的有里尔村的事情的时候，我就觉得十分地开心。我开心的原因倒并不是因为记起了这些事情，而是觉得，你在我的身边我真觉得很亲切。”说到这里，我干咳了两声，然后继续说道，“林林，你说你平时认为的老人是什么样子的？”

　　“啥意思？”此刻，林林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我。

　　“我是说，那些老人，一般都有些什么特点？就比如，我阿玛祖现在已经这么老了，你觉得，我内心最高兴的事情会是什么？”

　　“什么？”

　　“那就是叙旧啊！我对于过去发生的事情十分地留恋，尤其是林林，看着你这样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姑娘在对我说过去的事情，我的心情就十分地好。我真是太喜欢你了，林林，我看见你，就想到了过去。因为，在我过去的时光里，曾经见过你，你也是我最最珍惜的那部分记忆当中的一块。”现在，我讨好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儿，说道。

　　说实话，原本，当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并不能确定我眼前的这个女孩是否能够被我打动。但是，当她站住了脚步，然后转过脸来望着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成功了。

　　现在，林林的脸上竟然布满了一种震惊的神情。而除了这种震惊之外，那种表情也是非常复杂的。有些我不见得都能看懂，但是，我相信，从她这种表情来看的话，刚才这番话对她的震动是很大的。

　　“阿玛祖，想不到，过去了二十多年，在二十多年之后的今天，你居然对我说这样的话。如果二十多年之前，我能够听你说到这样的话，那么，我会多开心啊。”现在，林林望着我，眼中闪烁着某种我似乎能看懂，但是也并不能够完全弄懂的火花。

　　“啊，林林，对不起。”现在，对于林林这样强烈的反应，我倒是感到十分地意外，并且一下子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才好了。但是，我还是努力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过去，我一定是太忙了，所以忽略了你。”

　　“不，阿玛祖，过去，不是因为你太忙了才忽略了我，而是因为你不喜欢我。你从骨子里就不喜欢我，你喜欢林可儿，你喜欢那些曾经四处流浪的孩子，你喜欢汉斯，但是你却不喜欢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家庭里的孩子，你认为我们太骄扬跋扈了。你经常批评我，阿玛祖，在我的眼里，我对你来说几乎就是一块钉子。所以，这让我时常觉得非常地自卑，你经常表扬林可儿，但是经却常批评我，和我的哥哥。”

　　“啊，是这样吗。”现在，对于林林所说的这些，我是没有印象的，因为，我毕竟已经失去了很多记忆。但是如果，林林真的如她所说的话，那么，我觉得我似乎亏欠了阿玛祖。因为我忘了很多，她对我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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