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风·火
哪吒缓缓地呼气，狂风在天穹之间奔流，让他的黑色长发飘起，在空中飘舞。
“我并不喜欢这些神明，也不喜欢他们所在的天上，所以你的出现让我很高兴。”
哪吒向前踏出一步，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脚下蔓延开来。
狂风停止了。
世界安静得不可思议。
“但是凡人是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更脆弱的东西，任何一点变化都会让他们掉进灾难，所以到此为止吧，我不是为了阻止你与神明的战争，而是为了阻止你为凡人带来灾难。”
姬青笑笑：“因为我战胜神明，就会给凡间带来灾难，是吧？”
“如果你不明白我在说什么，那就想想有一天凡人看不到星辰，没有日夜之分，没有风雨雷电吧。”
“那为什么神明不愿意让开路，就让我到想去的地方去呢？”
哪吒笑了：“因为他们太蠢，因规则而生的神明永远都学不会改变规则。”
“那你还来说服我？”
“我原本以为说服一个人会比说服无数人更简单。”
这句话就是结束。
姬青与哪吒都没有再说什么，他们向前俯身，然后冲了出去。
两道狂风跟随着两人的脚步出现，却无法跟上他们的速度，只能在两人的背后狂啸。
姬青对着哪吒的脑袋狠狠砸出一拳。
那是一次简单直接，却迅捷无比的攻击。
但在那个瞬间，姬青看到了哪吒脸上的笑。
然后哪吒低头。
他本来就是个少年，身量比姬青更矮，低头时正好躲过了姬青那直来直去的一拳。
然后哪吒一拳狠狠砸在了姬青小腹。
那就像是一杆长枪狠狠刺穿了姬青的身体，剧痛席卷全身，恐怖的力量带着他向后飞了出去。
在天空中，没有上下，没有陆地，没有极限，姬青无限地漂浮着。
然后哪吒踩着无形之物冲到了姬青身后。
他正对着飞来的姬青，抬手，握拳。
在恐怖的碰撞声中，姬青飞了出去。
在那个瞬间，哪吒听到了清脆的骨骼断裂声。
但那只是个开始。
英俊得如同梦幻的少年像是一道闪电一般踩着虚空闪烁，一次次将在空中飞过的姬青砸飞。
他的身影在空中变得虚幻，然后变成了虚线。
这虚线交织成网，而姬青就在网中，无处可逃。
狂风吼啸着，如同一场永远不会停止的风暴。
然后风暴停止了。
姬青在空中抓住了哪吒的右臂。
死亡的网络突然消失，恐怖的攻击戛然而止。
然后姬青在空中扭动身体，将哪吒甩了出去。
两人像是流星一样向后飞了出去。
然后哪吒停了下来。
他像是闪电一样，冲到了姬青面前。
但这次哪吒没能重新掌控战局。
姬青在一朵突然出现的云彩上稳住身形。
“那是什么？”
出乎姬青的意料，哪吒突然停了下来，他看着姬青脚下的白云，若有所思。
“什么？”
“这片天空并不是你所见的那么简单，无论是占据了一半天空的火焰，还是另一半天空中你看不到的东西，都是我的力量，那就是为什么神明的居所，原本占据着整个天空的白云会消失。”
哪吒笑笑：“你身上藏着我根本没想到的有趣东西。”
“这只是一朵小小的白云，而你身后的，是整个天空，为什么不用？”
哪吒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因为如果我用了它的力量，我们之间的战斗，就会在一瞬间结束。”
姬青笑了起来：“为什么不试试？”
然后姬青冲了出去。
他的脚下踩着那朵白云，像是某种神奇的变化，无论姬青跑得多快，白云始终在他脚下，前端不断向前蔓延，后面慢慢消失。
哪吒在不远处等待着，然后在姬青冲到面前的时候，一拳砸了出去。
姬青不闪不避，抬起右拳砸在了哪吒的拳头上。
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手上传来的剧痛伴随着撞击声与清脆的骨折声，让姬青迷醉。
这一拳是姬青赢了。
然后他脸上的笑容被惊讶代替了。
哪吒的手上传来了漂浮不定，连绵不断的恐怖力量。
那就像是站在一道摇摆不定的湍流之中，尽管用尽全力抵抗，却根本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姬青不甘地咆哮出声，最终却还是被这恐怖的力量击飞了。
他在空中时依然没能离开这力量的掌控，那朵云彩也跟随着姬青一直向后飞去，被恐怖的力量拖成长长的一条，几乎就要消散了。
然后哪吒抬起手，握住虚空中某个无形之物。
姬青突然停了下来。
他突然发现，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了。
然后姬青朝着哪吒飞了过去。
等待着他的是准备已久的一拳。
姬青在空中狂吼着握紧右拳挥了出去。
然后双拳碰撞，姬青飞了出去。
他像是一道流星，划过天空，无限地坠落。
哪吒站在天空中央，举起右手放在眼前看了一眼。
然后他挥了一下右手。
一道火焰般鲜红的长绫迎风飘扬。
“你确实有资格让我使用全部的力量……我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受过伤了……”
哪吒笑了起来。
“不管你是什么，为了前进，拼尽全力吧，我可真是……幸运啊！”
然后哪吒狂笑着冲了出去。
他在空中消失，然后在同一个瞬间，出现在还在空中倒飞的姬青身边。
两人同时挥出了一拳。
哪吒和姬青一起向后飞了出去。
然后哪吒狂笑着再次消失了。
他像是被姬青吸引的闪电，在姬青身边消失又出现，一次次攻击，一次次被击飞，两人拳头相撞的声音像是雷霆，然后变成雷暴中的狂雷，然后是大雨中的雨滴，最终甚至连成一片，如同恐怖的风吼。
然后突然，一切都安静下来。
姬青站在白云上面穿着粗气，摇摇欲坠。
在他面前不远处，哪吒站在天空中，抬起手拭去嘴角的鲜血，然后大笑起来。
“我承认你有资格做我的对手，你准备好……”哪吒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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