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往昔（四）

聂欢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无论自己如何回忆思考自己的过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将玉佩赠予过他人的往昔。

  “小乞丐！你见不得一个小乞丐暴尸街头，可自己身上又没有什么食物，就将这块随身玉佩送给了他！可随后你便很快就被府里的下人发现带走了......”邓黠似乎也看出了聂欢的毫无头绪，便有些急切的给出了当年的情景提示。

  说到最后，大概是终于意识到那或许只是聂欢年少时的一个不经意的小插曲，事情又时隔多年，不记得才应该是常态的。只有自己还执着着不肯让事情成为过去罢了。

  一个接一个，场景里邓黠脏兮兮，头发乱糟糟的毛毛躁躁的，就那么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将玉佩塞在了小乞丐手里，聂欢被那样炽热的眼神盯得眼神一滞。

  “是不是......那时是一个冬日的清早？！”聂欢并不十分确定，但是还是准确的说出了事情发生的时间。

  “你还记得！！”邓黠惊喜异常，眼睛一抬，刚好对上聂欢迷茫不确定的眼神。

  “我说的时间如果没错，那就是了，我的玉佩不多，丢过几块，但是送人的就只有那一块儿......”聂欢可是没忘记因为自己将那块玉佩送了人，老管家可是一直追问了好久来着，生怕自己是遇到了什么不知来路的街边小混混糊弄恐吓去了那块玉佩。

  这些聂欢只是暗自想着并未与邓黠说。

  “你还记得，都还记得，真好，那就好。”邓黠一直都为聂欢是否还会记得这件事纠结着，执着着，就是没想到聂欢还清晰的记得，就连那冬日是清晨都还记得。

  现在想想，那天原本冰冷萧索的太阳好像都变得温暖和煦了好多。

  “记得，或者不记得，对你很重要吗？”不知为何，聂欢很想知道。

  “重要......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会执着于这个。可能，可能，可能是那天的太阳太过耀眼了吧。”是啊，那天聂欢的眼睛水灵灵的闪闪发光，就那么定定的关切的望着自己的目光，远比那日日挂在天边的太阳耀眼的多。

  所以，便几乎不假思索的第一时间就回答了“重要”两个字。

  “你一直把它都带在身边的吗？”

  “嗯，不知为何，感觉它能带给我好运，事实证明它确是给了我不少好运气。”

  “是吗？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所以，你在要杀我的那天就认出了我吗？”

  “不是。那天我只是隐隐有些熟悉的感觉，可并未认出你就是玉佩的主人。"

  "那是什么时候认出的?"

  "说不好，是心里有疑问了派人去查了你的身份才知晓的。”

  “那为何一直不肯与我说明？所以在我们下山时你就已经知道了，所以才要跟着我们同行？才会一直舍命救我于危难之中？”聂欢终于明白了邓黠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特别，原来一切都是源于此。

  “所以，对于我，一切都只是因为感恩吗？”聂欢突然就恍然大悟般明白了邓黠所有的好，所有的竭尽所能，所有的舍身相护。

  也对，因为幼时的救命之恩，长大后想要竭力偿还这份恩情，为之努力付出，百般相护讨好也是情理之中的，聂欢，你是在期待什么？

  “也，也不全是，当然，报恩的心是有的，我还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可也不全是因为恩情。”邓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表达自己不想法了。

  “那还因为什么？”聂欢的被浇灭的心仿佛又燃起了些许火苗。

  “因为，因为，因为还有那三万两黄金……”邓黠话还没说完人就后悔了，这个理由简直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邓黠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是怎么就脑袋短路了想到个这么气人的理由！

  “邓阁主不说，聂欢也不会忘记的！三万两黄金！待本王回京有了足够银两，定第一个先还了邓阁主这份情意，以报邓阁主当日的不杀之恩！！”聂欢说着就变了语气，矫情又不可理喻的让聂欢自己都暗自吃了一惊。

  “不是！聂欢！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我了，我是说我救你护你对你百般仔细照顾并不是单单因为你曾经救过我的命，还因为，因为，我……”邓黠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对聂欢的情感，一直以来邓黠自己都觉得对于聂欢自己只是报恩的心态，可是渐渐的邓黠发现自己对聂欢似乎有了不太一样的情愫，会在看不见聂欢的时候想见到他，想看着他笑，看着他吃饭，想看着他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样子，更想看见他定定地眼神看着自己的样子。

  尤其是在锦城的这些日子，邓黠发现自己似乎离不开聂欢了，就算是聂欢在宋羽死后那般厌烦自己不愿意见到自己甚至还刺了自己一簪子，这些都没能改变自己对聂欢的依恋？还是喜欢？邓黠不确定自己对聂欢的这种莫名情愫究竟是什么，但是邓黠并不讨厌自己的这种情愫反而还很享受......

  “王爷。爷，章大夫在外面说要为王爷请脉，此时正在外面候着。”周叔不合时宜又似乎恰到好处的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打破了尴尬又令人窘迫的时候。

  “请他进来吧。”聂欢似乎也不怎么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刚好。我也有事要问问这个老庸医快要他进来！快！”邓黠也看出了聂欢的意思，很是配合的改了话题。

  章大夫刚将一只脚迈进房间就停住了动作，因为他看见了虎视眈眈满眼都是嘲讽的邓黠。

  “章大夫这是怎么了？心虚了？怎么定住了不肯进来呢？！”邓黠眉眼一挑，扁扁嘴讥讽的嘲笑着章大夫，此时邓黠几乎可以确定章大夫在给自己开的药里面一定有猫腻，否则他不会在看见自己时会是眼前这副心虚的模样连屋子都不敢进。

  “心虚？！老夫有什么可心虚的！”章大夫嘴硬着，僵在外面的另一只脚犹豫着硬着头皮缓缓的迈进了房间。

  “章大夫当真不知道？”邓黠不肯轻易作，阴阳怪气的看着连看都不敢看着自己的章大夫。

  “老夫不知道！”章大夫直接肯定回答，直接回避邓黠的视线，直接的自动忽略了邓黠所有怀疑。

  走到聂欢面前，章大夫放下药箱，强自镇定，取出脉枕为已经等候诊脉的聂欢开始诊脉。

  邓黠见状自然不再多说，静等着诊脉结果，一边心里嗤笑：今天，我倒是要看你能拖延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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