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香辣小龙虾


沈绰气哄哄地冲上去,一把抢过北狗手里的篮子,放回水池边,转身就跳起来扯住对方的耳朵,不高兴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居然敢把我辛辛苦苦抓的,呃,捡的小龙虾倒给阿黄吃?”

        北狗啧了一声,拗不过他,皱眉说:“不能吃。”

        他以前打仗打到弹尽粮绝,宁可啃树根保持体力,也不敢乱吃虫子博得生机。沈绰倒好,比他还不怕死,固执地说这玩意儿好吃。昔日的皇城里什么美味没有,何曾有人尝试过这种生物?简直前所未有的大胆。

        “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等下我做出来香着了你,可别求着我分给你吃。哼。”

        沈绰闷闷不乐地撇嘴。

        北狗静静地望着他的倔强,以前也不是没见过他蹬鼻子上脸地和自己作对,但次次都是因为他心情不好,找人吵架撒气。像现在这样,为了一种虫子和自己争论的情况,简直离谱。

        毒蘑菇的阴影尚在脑海,他犹豫了两下,但看见小夫郎笨手笨脚地怕龙虾的钳子夹住手指的憨态,又有些不忍,还是顺从了沈绰。

        只好主动上前帮他打理活的小龙虾:“我来。”

        沈绰脸色稍霁,嗯哼道:“可以啊,我教你怎么弄它。”

        “呐,首先用这个刷子把它浑身上下都刷干净,然后掐住脑袋三分之二处抠掉不要,再用这根细竹签从龙虾的背部挑出那根黑黑的虾线,里面全是脏东西……”

        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北狗更加震惊,步骤还挺麻烦,吃个虫子居然还吃出花样来了?

        不过他一遍会,手法略显生疏,点头道:“懂了。”

        “哎呀那这些都交给你了,我去菜园里挖一些土豆和洋葱什么的回来当配菜,对了,你记得把咱们家装菜籽油的油缸搬出来,等下我要用。”

        沈绰洗了下手,不客气地吩咐道。

        然后挎着小菜篮,提着小锄头,往后山去了。

        萧定北觉得机会又来了,正要对小龙虾们赶尽杀绝,生怕沈绰吃了中毒,却忽然听见院门处传来沈绰阴恻恻的警告:“相公啊,要是我回来没看见虾肉,今天中午你可就只能看着阿黄它们吃饭了昂。”

        哈,小绵羊也会威胁人了。

        北狗悻悻哼了一声,左右是被他那声夫君给哄到了,更不能忤逆小夫郎的想法了,只好规规矩矩地替他处理那些张牙舞爪的“虫子”。

        ……

        沈绰丰收满满,心情大好地从自家菜园里满载而归,推开柴门一看,水池边已经没有北狗的身影了。

        他挠头纳闷:“咦,龙虾都剥好了,他人去哪儿了?”

        环顾四周,沈绰偏头一看,发现那家伙是去冲了个澡,此刻躺在屋檐下的凉椅上打盹呢。估计是耕耘完一片广袤的农田,有些累。

        沈绰歪回了脑袋,心肠软下来,放下菜篮,走上去替那家伙理了理挽起来的高低不等的裤腿。阿黄蹭蹭地跑过来,四脚伸直地趴在男人身边,小灰也乖巧地窝在男人结实的臂弯里眯眼睡觉,看起来很是友爱的一幕。

        沈绰心里啧道,平日看这北狗高大威猛,威慑得小动物们退避三尺,笼子里的鸡鸭被他瞪一眼都不敢乱叫,没想到睡着了的他这么受欢迎,个个都粘他。

        ……

        等配菜都洗好切好了,沈绰一手端着龙虾和蔬菜进了灶房。

        锅里已经烧了些热水,一看就是北狗帮他生好了火,倒也省了不少时间。他把烧开的水小心舀起来,等放凉了就可以喝山泉凉白开了。

        接着倒入油缸里的清油,等着油温升高。

        因为古代动物油很香,但是难得,所以油贩大多数时候卖的还是不易凝结的植物油,水暖村很多农户都在种菜籽,有些都是通过卖了菜籽赚钱,再去买猪油之类的。虽然不能靠这个发家致富,但也算一条浅浅的产业链了。

        沈绰谙熟这些区别,观察到锅中菜籽油表面的油沫破了,便知道是油熟了,这时候他再把一块火锅底料放进去融化,同时也倒入切好的蒜片生姜和一些香料煸炒,厨房里很快就飘出一股辛辣的香味。

        不得不说,那冰箱里的存货是真多,他连调料包都摸出来了好几包。

        只听轰的一声,无头小龙虾被他无情地抽翻在锅里,然后倒入一碗北狗酒坛里的粮食酒,继续大力翻炒,不多时,个个都熟透了,皮肤泛着红红的颜色,看起来诱人极了。

        这时,再把土豆片,洋葱片,木耳,泡好的豆浆皮等配菜倒进去,炒到断生,掺入适量清水,再焖一会儿,洒上芝麻,小葱,香菜点缀后,一锅香辣小龙虾就完美出锅了。

        所谓厨子不偷吃,五谷不丰收。

        沈绰馋了好久,哪还把持得住,抓起筷子就在锅里夹了一个大的放凉,等不烫了,他剥了一只送入嘴里,嚼了嚼,感动得眼泪都快留下来了,就是这个味啊!跟夜市卖的比都是一绝。

        他是个美食控,喜欢吃各种好吃的,但也享受做美食的快乐。

        这段时间,在书里自给自足,过农家乐的生活,简直是他工作以后,感受到的前所未有的轻松。他愿意称之为梦中情穿书。

        洗了把手,沈绰正准备用湿帕子端走这一大盆小龙虾时,才发觉门口多了一个人。

        哼,小样,嘴上说不吃,现在还不是被香味勾过来了吧。沈绰瞧了北狗一眼,心里吐槽。

        男人目光游离在灶台上的那一盆鲜红的小龙虾上,喉结微不可见地滚动了两下,顿了顿神,说:“应该很烫,我来帮你端。”

        沈绰嗯哼一声,心道他这话潜意识是想说:应该很好吃,我来帮你尝尝吧?

        “好哇。”他正愁没人来帮忙呢,有只乖狗狗跑来卖好,他怎么可能不占便宜。

        等碗筷摆上桌,沈绰迫不及待坐下来,准备大吃特吃一场。

        男人睨了他一眼,默默端上自己酸溜溜的泡菜和昨晚的剩菜,开始闷闷地吃,半点不敢沾染他的小龙虾。

        沈绰瞪大眼睛,气笑了:瞅瞅,可怜样,不知道还是以为我虐待你!

        他本想夹菜给北狗,逼他‘破戒’地吃一只,但转念一想,主角一般是作者某种思想寄托,估计认知根深蒂固,万一逼急了,用他的主角光环把自己轰成真正的炮灰,可就倒霉了。

        想想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自己多吃几只还不是一件美事。

        他开始享受剥小龙虾的快乐时光,吃得津津有味。

        北狗忍不住偷看他的神态,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好像还没中毒,当然他也不希望沈绰中毒,毕竟他现在改邪归正,已经是个乖夫郎了,就是莫名有时候顽皮得跟个孩子一样。尤其是现在。

        沈绰瞥见他忧愁的样子,还以为是羡慕,傲娇道:“呵哼,想吃就吃呀,我双手不空,没法给你夹菜。”

        “……”男人迅即别开目光,故作米饭好吃,狠狠地刨了两口。

        “嗨呀……”沈绰轻哼一声,心说北狗这个傻狗,我都明示了,还装?

        他一个人吃也没意思,想了一圈,忽然坏笑地剥了一颗虾,蘸了蘸汁水,捏在指尖,假装若无其事地闲聊:“诶,夫君,柚柚上学什么时候放假回来啊?”

        “他……啊唔。”男人刚一张嘴,一只裹满油汁的虾仁就被塞倒了他的嘴里,他登时张大眼睛,莫名咀嚼起来,觉得……肉质紧实,汁香四溢,微微麻辣,唇齿间充斥着一股河鲜的特有风味,比他做的鱼汤有味道多了。

        最后不知不觉给咽了下去,他皱眉看向喂他吃虾的沈绰:“你……”

        “怎么样?好不好吃?”沈绰兴奋地问。

        男人承认不是,否认不是,但还是败给了美味,闷闷打脸道:“……再来一只,尝尝。”

        “哈。果然……”沈绰大有一种诱敌深入,然后功成身退的成就感,随即又变了脸色,“想吃自己剥。”

        “……哼。”北狗放下筷子,开始动手,还以为小夫郎会再亲手喂他一颗来着。

        接着,他毫不客气地加入了吃小龙虾的队伍,连一边的泡菜也看不上眼了。

        小灰扒着他的衣袖,可怜巴巴地叫唤:“喵呜,喵呜。”

        仿佛在说分它一只吧。

        北狗睥睨了它和小黄狗一眼,心说:休想!

        午饭过后,北狗去水池边洗碗了。

        沈绰扒拉出两个人上午在农田干完活的脏衣服,准备浣洗干净。

        泡好的衣服已经染上了皂角香,他现在已经不用去小河边和碎嘴的村妇们挤位置洗了,因为北狗已经用打通的竹竿帮他接引了后山瀑布的山泉到家里,洗衣做饭都很方便。

        沈绰仔细一想,还觉得这家伙粗中有细,会体贴人,但他一直有个疑惑,主角攻现在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态度呢?相比于初见时的愤怒和厌恶,好像已经淡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新奇和疑惑。

        毕竟自己和原主的性格大相径庭,可怜的北狗挨过原主的打,挨过原主的骂,但又吃过自己做的菜,穿过自己买的衣,一定时不时怀疑人生吧,却又是一心一意对他好,舍不得他累,舍不得他苦的。

        哎,真是个冤种相公。

        沈绰心虚地回头望了眼闷声不吭,专心致志洗碗的北狗,莫名觉得有种憨厚的可爱,忍不住眯眼傻笑道:“北狗,帮我抬一根矮板凳出来。”

        对方毫无反应,他或许说得有些小声了,周围林子里的鸟也突然叫得有些欢。

        沈绰哼了一声,然后双手掬一捧木盆中的清水,幼稚地洒向对方,狡猾地马上调转回身,装作无事发生。

        北狗摸了摸湿掉的汗衫,懵逼地看向自家夫郎,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只是悄悄擦了把手,贼兮兮地挪步到他身后。

        一个眼疾手快,便像捉蝉一样掐住了沈绰的脸蛋,听他倒在自己臂弯里挣扎着唔唔乱叫。

        “哼,小狐狸,是不是你洒的水?嗯?”

        沈绰瞪着他,吐了吐舌头:“切,谁叫我喊你的时候,你不答应哒?”

        北狗忍住想戳他额头的冲动,又开始惜字如金:“喊我干什么?”

        “去给我抬根矮板凳来,我蹲着洗衣服腰疼。”

        他不客气地使唤道。

        北狗琢磨了一下,没有照他说的做,而是挽起了袖子,蹲下来揉搓盆里的衣物,平静道:“去睡午觉,我来洗。”

        “啊?夫君亲手洗呀,这多不好呀,好像我是个懒虫一样……”

        沈绰一边‘抱怨’,一边利索地站起来,躲到旁边地葡萄藤架子下荡秋千,看着他洗。

        “……”北狗真想扶额,左右是吃了人家一顿小龙虾,又亲眼看他当了一回泥鳅,嘴角的愉悦愈加明显起来。

        两人在阴凉下和谐共处,沈绰发呆地盯着小灰和阿黄在脚边疯架嬉戏,北狗清洗完衣物,就去竹竿处晾衣。

        这时,阿黄突然警惕地叫了起来,院子的小柴门处,传来一声大嗓门的喊声:“三哥儿,三哥儿,来开开门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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