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杀人实践课（7）
第二晚，言颖自然而然地活了下来。
想当然，有女巫身份卡保护，她怎么样都不至于会死。
一觉睡到早晨七点，言颖被闹钟惊醒。她记得电子学生守则里的校规有提到过，学生必须准时上课，禁止迟到早退，加上她看过电子课程表，今早有两节公共必修课，是调课。
“几乎所有系的教学楼都被炸弹毁成废渣，还能上课吗？”
言颖不理解为何投弹人要学生们继续遵守校规，但防止受到惩罚，她还是提前起床。
走出房门，言颖瞧见靠坐沙发前喝红茶的纪骥。他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向换上校服的言颖，疑惑眨眼。
“言颖，现在不是周末吗？你还有课要上啊？”
言颖抬眸看纪骥一眼，无奈摊手解释，授课教师有事，将周六的课调整到周日，然后拉好滑落的肩包带子，抬腿走出寝室门。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知道是纪骥跟上来，回头问道对方也要蹭课吗，课程是心理学方面，他肯定不感兴趣。
纪骥摆手，回答他是要去一趟校园超市，顺路而已。
路上吃掉一包袋装三明治和纸盒牛奶，言颖赶在八点前抵达上课地点。她远远看到三个不同系不同班级的幸存学生们正站在废墟附近，正互相交谈。
言颖凑近时，喧闹声刺耳，像去菜市场而不是教学楼。
“你们看了今早校园公告公布的死者名单了吗？忒恐怖了吧，那个实习生真是杀人不眨眼，一下就杀了几百号人。”
“对啊，我刚起床就看到那条新公告，一发现人数三千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太可怕了，他都没有底线的吗？就不会有心理阴影吗？该不会还是个隐藏型变/态吧？刚好通过这次的机会，杀人念头完全宣泄出来。”
言颖就算不愿听他人讲话内容，但耳边总是会溜进来几句话，让她不得不在意。
确实，她刚吃过饭的时候就看了眼手表，一眼注意到顶部明显的通知。她觉得很正常，对方只是一串数据，哪来的人性可言。
一切行为都是为了推动剧情发展，就是工具人罢了。
“先清点人数吧。”
副班长扫视发呆中的言颖，按照智能手表里重新更新的班级名单，依次叫名，排除昨晚死去的学生，全员到齐。其他班级的副班长也在示意同班安静，跟着清点，也是全员按时到达教学楼。
八点，手表忽然响起一阵登登登登的铃声，特别有校园响铃的味道。
众人赶忙低头，看向振动的手表。
言颖也抬起手臂，发现屏幕弹出一个窗口，显示有新的作业。
【同学们，欢迎你们来到课室，参与我的课程。今天采取线上作业的方式，请同学们回答以下问题即可。答题时间两个小时，勿延迟交作业，允许提前交作业，提前下课。
注意，此次作业要发自真心进行解答，追求真诚，老师会根据内容评分。
不及格的学生，将成为今晚实习生们的备选目标。成绩优异者，会得到一份丰厚奖励。】
“这个作业平台，和以前上网课用的一模一样，而且你们看，发起人还是老师的名字！”
有学生察觉到反常，不由惊呼一声，大声喊道。其他人也跟着关注对方提及的怪异点，同样诧异不已。
“真的耶……那，这次的爆炸事故，该不会是老师们策划的吧？”
旁边的寸头男生听到隔壁班学生的嘟囔，沉吟一会后，皱起眉峰说道。
“这么一说，我觉得很有可能。想想看，我们都没有看到老师和学校其他职工。事发前口语课老师还说有紧急通知暂时自习，然后他走后没多久就发生爆炸了。
在那之后，怎么着都联络不上他们，到处找也找不到人。”
“真的吗？我不相信老师们会制造出这种恐怖事件。”单股麻花辫女生不安咬唇，她反驳寸头男生的分析，“我更认为老师们是被那个投弹人关在其他地方了，所以我们才找不到，也没法联系。”
“那你解释一下，这个用老师账号的是谁？”
寸头男生不满追问，语气极冲，口水几乎喷溅到身边的副班长脸上。单股麻花辫女生被噎，唇部翕动，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也可以是投弹者威胁老师发出的这项作业，和老师无关。俞浩，先冷静下来，不要朝无辜人者发泄你的火气。”
班长出声打断，寸头男生闻言切了一声，撅嘴抱臂，不再言语。
“现在的重点应该是先完成作业。”
副班长跟着班长的话往下说，还处在惊慌中的所有人一听，觉得有道理，这才保持安静，埋头做作业。
言颖被寸头男生的大嗓门吼得耳朵不适，见人总算冷静，暗自舒了口气。食指往下滑，她开始认真审题。
【第一问：你曾做过愧对良心的事吗？】
这什么问题？她刚”转学“来学校，肯定没做过对不起npc的事。
言颖疑惑蹙眉，在答题框内输入没有。
【第二问：你认为这个校园是否存在不公平现象？】
言颖被前两个问题整得一脸发懵，如果是从她在现实世界的立场看，她可以作答。但这针对的是这个副本的学校，她是真的不知道。先暂时不回答，她继续往下浏览，直接看完剩余的问题。
【第三问：你是否经历过，知道或者看过校园霸凌等侵害被害人身心健康的现象？】
【第四问：如果你目睹校园霸凌，你是否会勇敢冲出来，帮助被害学生？】
【第五问：你觉得校园是否真的充满友爱温馨和谐？】
【第六问：你认为校园霸凌始终存在的原因？】
【第七问：那些霸凌者，是否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若是无人维护被霸凌者的权益，是否该以暴制暴？】
【第八问：最让你印象深刻的一件事？】
【第九问：贵族私立学校是否应该招收成绩特优生？不限制对方的出身？】
【第十问：班里是否有人曾为你的霸凌或者冷漠无视而死过？】
这题目设置的意义在哪？不可能是单纯让她们做作业才对。发起人特地提到，要发自真心回答，那肯定是和主线任务有关联的线索。投弹人炸毁学园的理由，会和这些问题有牵扯吗？
言颖托腮，重新端详十个作业题目，提及最多的关键词是霸凌。
会不会这次的悲剧事故是被霸凌者的报复？针对这个学校的制度？
言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合理，她将作业窗口挪到一侧，随即点开学生档案，查看班级成员名单。
她记得，一开始进入副本，四班在场的学生数量有三十九名，和名单吻合。现在筛除掉牺牲的人数，还剩十八名。
言颖想起匿名者传给她的文件，里面是一份各系辍学退学学生成员名单，整整有几千人。当时她觉得名字太多，又没有直接关联点，于是没有研究。
此时，她被作业勾起兴趣，于是重新点开之前的文件，挨个察看辍学者的所属班级。终于，找到了一位没在新版班级名单内的对象。
四班还有一版最初的成员名单，是四十人。缺少的那名学生，是一位女生，叫做康雪薇。对方在入读不到半学期就辍学，备注说的是疾病原因。
和康雪薇有联系吗？就算要假设她和投弹人有牵扯，但目前证据还未完全指向对方，名单的辍学理由也与霸凌无关，虽然存在故意掩盖真相的可能性。
会不会，这次的投弹人，是一个群体呢？
心中倏然涌现出如此大胆的猜想，言颖无奈搔头，但还是忍不住往这个方向展开头脑风暴。
或许真的是，毕竟能一下子炸掉那么多建筑，一个人的力量很难完成。当然，也可以是很早之前就安排的，那也没问题。那些失去行踪的教职员工，都去了哪？
一个作业衍生出来的疑虑繁多，言颖暂时放下混乱的思绪，先如实答题。
一道题答了十分钟，主要是她也没什么可以说的内容。点击提交按钮后，她观察周围其他人，他们均面色沉重，也有学生阴沉着一张脸，暗自咒骂。
“什么垃圾作业，问的都是什么智障问题！”
“第一个问题真的要如实填写吗？”
单股麻花辫女生紧张抿唇，她踌躇许久，右手僵持在半空，没有输入任何内容。
“咦？没做过亏心事的人自然不会怕，难道你做过？”
隔壁班，一名双马尾卷发女生比言颖提前五分钟交作业，她听到单股麻花辫女生的低语，笑眯眯开口。
寸头男生以及其他同班同学纷纷看向双马尾卷发女生，目光带有一丝敌意与火气。
“你别在这激怒我们，谁做过亏心事了？！”
寸头男生脸色瞬间涨红，出声怼道。
“谁知道呢？我就是说说。你干嘛这么激动？我又没说你，我说的是做过亏心事的人。我看这题目都和校园霸凌相关，所以想这位设计作业的老师是不是知道了某些秘密。”
双马尾卷发女生回以一抹淡淡的微笑，耸肩无奈叹道。
寸头男生被对方这番话堵得嘴巴开开合合，最后攥拳不说。
这位学生，是正选者吧？
言颖旁观，看双马尾卷发女生的表现，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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