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很快，湖面又探出了颗圆圆的脑袋。蕾尔瞪着他，她这次不会再上当了！他离她很远处看着她，不一会儿又消失，从另一个角落探出头来。
他似乎玩得不亦乐乎。在辽阔的湖面上找了他六次后，蕾尔终于不耐烦了。她开口道：“你把我困在这里有什么目的？”图鉴这么高阶的魔物一般都是能交流的。
蕾尔看着水面那个脑袋。他没有回答，只是离她近了些。算了，还是下毒吧。
蕾尔失望地转过身。“塞西莉亚！”她一怔猛地回头震惊地看着他。
也许是很少开口说话，他讲的时候发音不是很准。“你？！”蕾尔瞪圆眼睛，脑子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他似乎见她有点反应更加放松了警惕，他游到浅水区静静地看着她的吃惊的表情，海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他怎么会认识母亲？
“塞西莉亚？”也许是见她没有回应，他又喊了一声。她和她的母亲长得确实有点像。
蕾尔心想：既然他认识母亲那她不就可以骗他让他把她放出去了吗？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有点蠢的感觉。
“珍珠，我这里还有很多珍珠。”他离她更近了。银白色的尾鳍慢慢变成双腿。这确实是塞西莉亚的魔力，蕾尔看着他的变化。
母亲为什么会和人鱼有交集？而且海洋的人鱼怎么会在森林里居住。蕾尔见他靠近不免警惕地退了几步。他察觉到她的紧张没有再进一步靠近。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一直都在等你，我也有给你准备了很多珍珠。”他一脸委屈地看着蕾尔。她的母亲究竟干了什么大事，蕾尔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骗过去。
“你说，你之后会回来看我的还会给我烤鱼，但是你离开后就一直再没有来找过我了。”他继续道。
蕾尔看着他沉默了一会，“我不是塞西莉亚。”
对方顿了一下看了她很久，随后笑道：“那你应该是她的孩子吧。”蕾尔看着那张温和的笑脸僵硬地点了点头。
“是的。”
“她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蕾尔没有丝毫犹豫地开口道。
……
他安静了几秒才缓缓开口道：“我就知道那个人保护不了她。”他渐渐握紧拳头。
那个人？是说奥兹吗。那个诅咒对她们家族而言完全就是绝症。
他看着那双如湖水般美丽的眼睛，陷入沉寂。由于人鱼的眼泪和血液能变成昂贵又美丽的珍珠，贪婪的人们想要占为己有牟取暴利，在一次抵御当中，为了救族里的人他被高阶的魔法师们偷袭了。
等他醒来时，发现他已经被困在设下多重高级禁锢术的笼子里。路上那群人发生了内讧，每个人都想着要独占那些珍珠和能产生珍珠的他。他每天都听着他们无休止的争吵。
为了收取更多的珍珠，他每天都被鞭打得遍体鳞伤。慢慢地那群内讧的人们为了利益开始互相残杀，队伍里的人变得越来越少。他冷眼看着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同类相残。
不久，那一行人恰巧碰到路过的塞西莉亚，她往里看了一眼那个没有被盖严实的水箱，好奇地问，这个是什么？
此时，经历过厮杀与互相猜忌的人们早已杀红了眼，他们的精神高度紧绷着，塞西莉亚的询问瞬间让他们失去了理智。还没等塞西莉亚反应过来他们就扑过来攻击她。
她脸色一沉冷漠道：真是一群没礼貌的家伙。
塞西莉亚救下了他，将他安置在附近的森林里让他养伤。不过等到他伤好得差不多后，她笑嘻嘻地跟他商量，她需要些珍珠。
他愤怒地冲她呲牙，他就知道人类没有一个是好的！这时，他顿了一下开口对蕾尔道：“她真的很奇怪。”
那双海蓝色的竖瞳安静地看着蕾尔。
塞西莉亚以给他塑造一双腿来做交换珍珠的条件，这样他就能回到海洋里继续生活，同时，在疗伤期间她还会给他烤很多鱼。
起初他是极不情愿的，慢慢时间久了之后，他的心开始动摇了。她和他在森林里耗了一个月，塞西莉亚一边帮他疗伤一边跟他谈条件。
即使人鱼族都很希望自己能有一双腿，不过要知道给人鱼换一双腿的话，再强的魔法师也会直接折损一半魔力。他不知道那个红头发女人是怎么想的。
最后，他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同意给她一些珍珠，她当时开心到毫无顾忌地一把搂住他。他惊慌地看着她，红棕色的头发衬着白皙的皮肤，她竟然有些耀眼。
不过很快，一个黑发金色眼瞳的青年闯进了这座森林。他拉住塞西莉亚的手警惕地看着那个入侵者。但是她好像看起来很高兴直接朝青年招手喊着他的名字。
他才知道原来那个青年是她的未婚夫，而她要这些珍珠也是为了他们的婚礼准备的。他有些失落，莫名的感情已经在心底悄悄生根发芽。
那个青年来时已经是黄昏，他们也不着急着离开。夜晚火焰熊熊燃烧着，岸上烤鱼的香气吸引了他。
林间微弱的光线下，那个青年挣扎了一下后被一个纤细苗条的身影牢牢地按在树下闷哼了一声，纤细身影将青年困住。
柴火时不时地炸出几颗火星。他慢慢沉入水中吐了几个气泡，第二天塞西莉亚把他叫出来跟他道别，还没等她说上几句那个青年便将她拉走，临走前被拖着走的赛西莉亚还在喊着，会回来看他的。
为了她那句话，他就一直等着她没有离开过这座森林，他害怕他一走，塞西莉亚来见他时找不到他。
一滴水珠滴落，水面漾起一圈圈的波纹慢慢地向四周扩散消失。珍珠沉入湖底。
等了好久，他终究还是没有再见到她。就在昨天第一次见到蕾尔时，他欣喜若狂以为塞西莉亚没有骗他，真的来看他了，他这次不会吝啬他的珍珠了，他为她准备了好多珍珠。
经历了漫长的等待的他，心底的哀怨却让他躲着她，她会来解释一直没来看他的原因吗？然而，他一直都在等她的解释，她却没有开口。
她还烤起了鱼，难道她是用这种方式来道歉吗。他来到岸上她似乎睡着了，他想看看确认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刚刚俯下身，她便吓得跳起来。
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他快速地后退回到湖里。他又冒出来看着她，是自己吓到她了吗？
手上的烤鱼散发着丝丝缕缕的香气，好吧，他给她道个歉吧。她不是喜欢珍珠吗，他把珍珠丢了过去，她肯定会很开心吧。
第二天，他又早早地来见她。她却问他有什么目的，她不记得他了吗？他设下幻境就是为了让她来见他，她明明说好会来的。
岸上的人依旧警惕地看着他。他不禁开口问，她确实不是塞西莉亚。心底的苦涩在悄悄地蔓延。她和塞西莉亚长得很像，那是不是她让她的孩子来……原来都不是。
蕾尔看着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她不在了，我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他喃喃道。
幻境在慢慢消失，他背对着蕾尔：“塞西莉亚是一个很好的人。”
蕾尔点点头：“是的。”
他身上的光芒变得黯淡声音很平静：“你只要等到迷雾退去后就能清醒。”
耳畔空灵歌声再次响起，森林的动物们继续陷入沉睡中，歌声比她来时还要悲伤。
歌声越来越远，蕾尔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光线又让她迅速地眯起眼睛。
她这是从幻境中回来了，看着一下四周。她支撑着坐起来，身上的衣服是整整齐齐的。她没有对里昂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里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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