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连怀谦上班路过余煦的工位，发现她办公室桌上的东西都不见了。
看着同事桌上的特产，郭助理连忙问了人事，说余煦刚办完离职手续离开。
连怀谦连忙追到了地库，余煦的车和旁边的豪车太近，正一点点的挪。
看着微微气喘的连怀谦双手按住了她的小车车前盖，余煦下了车，笑盈盈道：“正好，连总，你帮我把车倒出来吧！”
连怀谦脸上显出一丝不自然，站在原地没有动，“你听我解释……”
余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打断道：“先把我把车倒出来吧！”
“车倒出来，你会跑去哪个城市？我还能找到你吗？”
余煦摇了摇头，眉眼弯弯，笑容灿烂道：“怎么可能！哪有钱总在外面玩！再说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呢？”
连怀谦昨天刚看过她身穿华服的样子，今天她只是一身简单的白t恤和长裤，漂亮到极致的眼中清澈如画，不一样的美。不知道她还有多少面是自己不知道的。
车倒出来了，连怀谦人却没下车。
余煦敲了敲车窗，招了招手，“你下来呀，不是要聊聊吗？”
“坐着聊不是更好？”
“你这样会影响车辆通行的，很没有公德心哦！”
连怀谦下了车，把车钥匙也一块拔了下来。
余煦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连怀谦脸色渐渐有些发青，就知道她并不想聊，只是在应付自己，把自己当保安，用完了就扔。
大步追上，解释道：“我和秦悦芸只是朋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昨天秀场都是人，他不知道余煦有没有看到他，全程他们都没有对视。
余煦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连怀谦拿不准她的想法，试探地问：“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关你屁事！”
连怀谦被噎了一下，无奈笑了下，拉住了她。看见她低着头怒形于色的样子，哄道：“明晚有个晚宴，你陪我一块去吧！”
这和官宣无异了，之前连怀谦觉得余煦空有外表，嘴上说着想跟余煦结婚，心里不免有些摇摆。余煦很难给他的事业带来任何帮助，又有些小孩子脾气，以他现在的处境还得考虑父亲的意见。
但前两天秀场让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余煦是有灵性的，更像是一块璞玉，平常总是随意的，不经意间带给人惊喜。
他很怕更多人发现了余煦的美，现在一松手，余煦就不再属于他。
余煦停下脚步，毫不掩饰眼中的不屑。
“连总，你未免高估自己了。现在你对于我来说，只是个陌生人。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连怀谦哑然，他现在是不缺钱，但生活乏味的可怜，几乎所有的快乐都是眼前这个女孩给的，由奢入简难，他现在已经不能想象没有余煦的生活。
连怀谦的分寸只丢失了一瞬，就回了神，蹙眉道：“小煦，不要因为一个不实的消息，就否定我的一切，至少给我一个机会解释清楚。”
余煦望着眼前的他，更像是望着十年前孔枫。
“我曾经真心喜欢过你，无数次幻想过我们的未来。我想要两个孩子，希望大的是男孩，能保护小的妹妹。养一只大大的狗一只长毛猫，一家人开开心心去郊外爬山露营看星星，简简单单的活着。其实活着不需要那么多钱。我们不是一路人，连总您该回去上班了！”
说完并不等他的反应，甩开他的手大步离开。
“小煦，我现在带你去见秦悦芸……”
连怀谦再次拉住了她，她说的也是他想要的生活，差别可能是他想赚了足够多的钱，得到足够认可后才能真正的淡泊名利。
“如果有下辈子，你还会来人间吗？”
余煦突然问了个看似无关的问题，连怀谦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
“我觉得人生其实没劲透了，权力、地位、名誉、财富、和荣耀这些，只要死了就全都烟消云散。谁会记得你？你为谁而活？连怀谦，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天堂和地狱的，有些人生下来就在地狱里，有着很多数不清糟心的事。你生在了天堂，你不会理解我的想法的。你的人生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生下来家里就给你无数的钱，任你挥霍。阶级固化没错，但这很浅薄！”
“小煦，你真的误会了，我和秦悦芸……”
余煦歪着头看着他，觉得连怀谦有些可笑，现在还认为她只是吃醋，自己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他不会蠢到觉得刘念彤进了监狱就是结束了吧？
“我去监狱看过刘念彤了。”
“刘念彤对你说过什么？”
余煦扬唇轻笑，无声浅笑的笑容在她脸颊上倏忽而过，绝望而悲伤，“你猜？”
连怀谦眼看着余煦离开，头顶像悬了把利剑，连忙打了一个电话。
晚上，他听到了余煦和刘念彤会面的录音。
心中充满戾气，幸好，刘念彤知道的不多，又只说了一半，想勾着余煦查下去。
余煦太单纯了，再生气也没有选择伤害他，还是爱他的。
隔天刘念彤发现她在监狱的日子难过了起来。
她从人少的房间挪到了人多的房间，她分到了最不好的铺位，临近厕所，脏乱潮湿。
谁都能打她一顿，所有人都避开了脸。让她表演各种各样的东西，只要不过分，是没人管的。
提审越来越多，一遍遍核实她的作案细节。有经验的狱友幸灾乐祸的告诉她，这是她的司法程序提前了，她快要死了。
正如狱友所说，很快开庭宣判。
刘念彤想上诉，尽管证据确凿，她只是想多活几天，哪怕条件如此恶劣。
她通过指定的律师联系了连怀谦。
连怀谦让她录了个视频，为了活着，刘念彤不得已对镜头说了很多违心的话。
她贡献了有生以来最好的演技。
刘念彤妥协了，但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近了，恍惚有人按了加速键。预警问刘念彤最后的晚餐想吃什么。
刘念彤提出了不少要求，竟然都满足了，可她却一点东西也吃不下。
她双手沾满了鲜血，可真正到隔天行刑前，她瘫了，被架了出去。
远房亲戚嫌她丢人，死后无人收尸，成了真正的孤魂野鬼。
薛嘉超的代言如雪片一样飞来，其中一个品牌方想要和他之前自驾游一样的广告片。身价涨了不少，他之前一直想给余煦劳务费，提了两次余煦没接茬，这次假公济私，想把所有劳务费都给余煦。
余煦不收薛嘉超的钱，但第三方的不收白不收，三人还能顺便去海岛玩一圈，
立马举双手同意。
余煦独自晚上从b市出发，连怀谦最后登机坐在她旁边，余煦对他视而不见，直接带上了眼罩睡觉，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连怀谦管空姐要了两个毯子盖到了她身上。
到了h市已经是接近凌晨两点。
余煦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站起来就往外走。
“你的行李。”连怀谦已经帮她拿下来了。
“哦，谢了。”
薛嘉超的助理已经等了她很久，连怀谦的车一直跟她的车后，入住了同一家酒店她旁边的房间。
隔天一早，连怀谦在餐厅递给了她一个平板，里面是刘念彤与警方的“自白视频”。
余煦转身就走，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么假的视频，他够无聊的。
余煦带着打包的早餐去了薛嘉超的房间，不过是给方昱扬的。
薛嘉超怕水肿，早上只喝了杯黑咖啡，头一天晚上也吃得很清淡，晒得太黑，最近肤色还没回来，化妆师正在给他铺一层厚厚的粉底。
看着兄妹俩吃饭，薛嘉超只能叹气，就不该答应经纪人接工作的，再玩一个月多好。
方昱扬和余煦不想出镜，都戴着帽子口罩提早进了房车。
连怀谦心情不太好，余煦套了个明显不是她的衬衫出来，看着一群工作人员围着，又有不少摄影机，他只能远远看着。
“你打算让他一直这么跟着？”方昱扬开着车，看到了紧紧跟在节目组车后的连怀谦。
余煦耸肩，“他愿意跟就跟着吧！今天不是高空跳伞吗？估计超哥不一定敢跳。叫上他，把他从飞机上推下去！”
“你这么恨他……”
“别浪费嘛，一个人五六千呢！”
方昱扬瞥了她一眼，嘴上这么说，但眼神完全不是这样。
二十层楼是六十米，四千米的高空足够连怀谦体验她当年的心情了。
希望他从此以后天天做噩梦。
余煦把头发扎了起来，向化妆师借了化妆品，简简单单画了个妆。
薛嘉超边玩游戏边调侃道：“哎哟，不是不出镜吗？煦姐何必呢？”
“我劝你少说话，留着跳伞的时候喊，要不一会儿嗓子哑了，后期还得配音！”
“怎么会？我玩过山车都没怕过！。”
余煦勾起嘴角，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超哥，打个赌啊！三分钟内不敢跳的人那段视频要被我剪进去。”
“行啊！说话算说！那我劝你还卸了妆吧！不然哭脱妆太丑了！昱扬，你说是吧！”
方昱所一点不给面子，“那超哥你应该先卸。”
“你们俩瞧不起我是不是？”
到了跳伞基地，方昱扬去找工作人员，教练开始给薛嘉超做培训。
余煦敲了敲连怀谦的车窗。
“要不要一起，正好飞机上还有一个空位。”
连怀谦倒是没体验过这种极限运动，没多想就下了车。
“你也一起跳吗？”
“是啊！”
看着余煦帮他办了手续，找了教练，又拿出来血压计，连怀谦脸沉了下来。
“我身体没有任何疾病。”
余煦撇着嘴，劝道：“别逞强哦！”
连怀谦拿出了手机，刚想找自己的体检报告，被助理的电话打断。
接完了电话回来，教练把他带到了一旁，进行跳伞前培训。
“她不用培训吗？”连怀谦指着不远处和人聊天的余煦问。
教练道：“她有证。”
看来不是第一次跳，连怀谦有些惜命，刚刚还查了一下危险性，看墙上写着十年零事故才放了心。
登上飞机，方昱扬戴着墨镜和围巾，连怀谦完全没认出来，只是看着余煦和方昱扬跟他们的装备不同，余煦一直在给薛嘉超拍视频，他没有找到时间问。
直接飞机到云层之上，教练说好，到一万米指定位置了，可以了。
连怀谦开始紧张，余煦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和薛嘉超道：“记得下去的时候别张嘴。”
薛嘉超声音有些发抖，手紧紧抓住了后面的座椅，“不……不是说四千米吗？”
教练已经把飞机门打开了，余煦背对着他们一跃而下跳进下方的云朵里，转瞬就不见了，方昱扬紧跟其后。教练又把飞机门关上了。
薛嘉超嘴里就剩下不停重复的卧槽。
工作人员还在举着相机，提醒道：“薛老师，这不能播……”
连怀谦脸色铁青，余煦这明显嘲笑自己，活得太平淡。
到了四千米，连怀谦坐在机门边，不得不承认，刚才余煦太潇洒利落了，像一只鸟，享受着天空。
没等到连怀谦反应过来，教练已经带着他跳了下去，失重，耳边都是呼啸的风声，脸吹得生疼，胸口被压得有些难以呼吸。
但很快，教练打开了降落伞，时间好像静止了，视野前所未有的开阔，云朵似乎伸手可触，空气稀薄但非常干净，连怀谦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鹰。
他终于感受到了极限运动的魅力。
可没过多久，即将落地时的视觉冲击又让他慌了阵脚，跳楼就是这样的感觉吧，他突然就想了十年前的前女友余煦趴在地上不停吐血的画面。
落地后脚软了，直接趴在旁边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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