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余煦进了一家饰品店，看起了首饰，最贵的不过百元。连夫人也走了进来，慢慢逛到了余煦旁边，站了一分钟离开了店铺。
看着饰品上连夫人故意放下的手机，余煦觉得有点好笑。
真抠，不能放点真金白银吗？
考验人欸！一点诚意都没有。
如果放个五千万的支票，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放下仇怨，没准真的去兑换一下，捐了也好啊！
为什么不给她机会，堂堂连氏家主夫人，格局太小。
连夫人对着追出来还手机的余煦道谢，非要请她吃甜品。
坐下没多久，连夫人笑着坦白道：“其实，我是怀谦的妈妈，我刚才和朋友路过，还是她在网上看到过你。我就想跟你打个招呼，又觉得有些唐突，手忙脚乱把手机忘记店里了，幸亏你看到了。人年龄大了，记性就不好。”
余煦本以为她会装得久一点，没想到这么快就说了，马上换上惊讶的表情，手足无措起来，差点要起来鞠一躬。
“阿姨好，你看起来真年轻，您不说，我以为您只有三十……”
连夫人拉着余煦坐下，“你不要紧张，可能你不知道，我虽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看待他和亲生的一样，这些年我和他爸爸一直很操心他的婚事。怕他一直玩不够，虽然他还没带你回家，我就忍不住想先和你认识一下。我一见你就喜欢，看你这么好我就放心了。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给你撑腰。”
余煦觉得非常好笑，当她是小孩子吗？
连怀谦二十六岁才认祖归宗，怎么当亲生的，你们俩要是有一腿，你对他视如己出我还信。
“谢谢阿姨。”余煦抿了抿嘴角，“我一直想上门拜访您和叔叔，怀谦一直很忙，没找到机会，您别见怪。”
“怎么会，我经常一个人在家，随时欢迎你来。”
连夫人姿态放得极低，边套着余煦的家庭情况，边话里话外隐隐透着连怀谦是个浪子，让他们操碎了心。
连家可不是个父义母慈兄友弟恭的家庭。猜不出连夫人的目的，余煦只能见招拆招，别真催婚就行。
要是想见她爸妈，余远知道了能在家里建个监狱，把她扔里面。别想在b大读研了，只能在家里修仙，最后头顶长出蘑菇。
连夫人拐弯抹角地问起余煦会不会插花、茶艺，会什么乐器。得知余煦都不会，又贴心的拉着她说，都可以教她，如果她觉得不自在也可以帮她找个老师。
如果是普通女孩，估计会自卑到尘土里。觉得什么都不懂，配不上连怀谦，对连夫人好感倍增。
余煦只是笑着感谢，她哪有空学那些没用的东西，以要读研婉拒了。
连夫人没有勉强，心里想却是估计女孩会私下去学。
分开前，连夫人俏皮地眨了眨眼，“和我见面的事别告诉怀谦，等他带你回家，咱们吓他一跳！”
看来连夫人并不是真的想让连怀谦结婚，想吓退她，或者因为自卑只能依附于连夫人，变成连怀谦身边的一颗好用的棋子。
“好。”
余煦答得痛快，转头就把连夫人卖了。
没直说，拐弯抹角的问了连怀谦与继母的关系好不好，突兀的对话，视频对面的连怀谦表情凝重了起来。
连氏医疗中心连续五年内，移植手术成功率名列全国前茅。
医生资源和环境都是顶级的，医疗费用却是国内同等医院中等偏下。
因为是私立医院，急诊候诊的患者并不多。
整洁有序的大厅内，余煦穿着护士服，戴着口罩，先后帮两位出了复诊的中年患者取了药，一转身，打开药瓶偷了两片药出来。
位于b市繁华地带的连氏国际学校，90是外籍老师，大部分学生家里非富即贵，全外语教学，从小学到高中，每个班不超过二十人，升学率极高。
每年，为吸引优秀学子，招收少量普通家庭的优秀学生，全额奖学金，每年还有不少补助，够一个家庭在b市过不错的生活了。
方昱扬穿着黑色系带休闲西装，微松散的直筒裤率性利落，高级感满满，搭配着白色打底衫和白色运动鞋，可以直接去走秀了。
上了车，余煦递给方昱扬一瓶水，“辛苦了。”
方昱扬已经在这所学校当美术老师一周了，看着他递过来的连个小袋子，余煦讨好地给他竖起大拇指。
方昱扬摸了摸额角，“这帮无法无天的小学生真的是烦人透了，我这边快完事了，你那边还剩下几个？”
“还有三个人没找到，不过我今天蛮顺利的，有两个人都去医院开药，给我省下了不少劲。”
余煦在医院偷偷复制了近三年内连氏医院的器官移植病例。
仔细筛选后怀疑其中有十五人移植的是克隆器官。
正常移植器官后要吃抗排异药物，如果是克隆自体则不用。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他们不得已接近这十几人，偷他们服用的药进行检测。
余煦将收集来的药物分成两份，准备寄一份到国外检验，另一份在国内检验。
方昱扬道：“马瑞太孤僻了，学校里都有监控，可能还得再找机会。”
“没事，你现在给学校发辞呈吧，时间再长一点，你的假证就应该曝光了！马瑞我想了别的办法。假abc,我采访你一下，听学生们骂你不能反驳是种什么体验？”
方昱扬避而不答，斜了她一眼，“远哥今天问过我，咱们什么时候【出差】回来。”
余煦翻了个白眼，抱怨道：“好烦，是他们着急结婚，我们已经忙不过来了，还得帮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俩每天瞎忙什么……”
方昱扬笑道：“可能忙着给你生小侄子小侄女吧！”
“嘿嘿，我要告诉哥，你开车！要是欣姐最近没怀孕，就是你质疑他的能力！”
方昱扬：……
余煦看了眼时间，不再跟方昱扬开玩笑，拿起一个布袋，从里面掏出一沓子宣传单，去了校门口。
学校前面停满了了豪车，外籍老师站在门口和家长们打着招呼，跟学生们告别。
一个瘦弱男孩背着网球拍和书包，站在学校门口等家长。
余煦蹲在小男孩面前，拿着小玩具和宣传单递给男孩。
“小弟弟，帮姐姐填个资料好不好，我今天的任务完不成了。”
男孩犹豫着，看着她不像坏人，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啊？”
“马瑞。”
“几岁啦，上几年级啊？”
“九岁，二年级。”
“知道爸爸妈妈的电话吗？”
马瑞摇了摇头。
“行吧！”
余煦知道他是不想给，没有为难他，从布袋里拿出7号和10号球衣。
“你喜欢哪一个？现在换上拍张照片姐姐就可以送你哦。”
男孩低下头想了半天，指了指7号。
小男孩脱下t恤，胸前有一道巨大如同蜈蚣一样的疤痕，换上了7号球衣，脸上终于有笑脸，拍了照。
外籍老师注意到了他们，过来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问他有没有事，小男孩摇了摇头。
余煦继续发着宣传单，也送了另外两个小朋友，让家长帮她填写了资料。直到看着小男孩的妈妈匆匆赶来，把孩子接走，外籍老师回到学校里，她才离开。
上了车，余煦道：“你刚刚也看到了吧，马瑞至少做过换心手术，疤痕很大，很可能是心肺一块移植了。我查到的资料里，之前他在老家确诊扩张型心肌病后，到连氏医院住了一个月就好了。”
方昱扬把电脑里药片的对比给她看，“但这孩子吃的药，确实是免疫抑制药。心肺两个器官在黑市上能卖两百多万，再加上手术和后续医疗费用，这么贵的学校，马瑞的父亲没有这个能力。”
马瑞的父亲马齐志正是余煦在云顶牧场灰色小楼里遇到的男人，生物医学教授，原在大学做老师，儿子确诊后不久，就辞了大学的工作，入职了一家小医药公司，表面上与连氏一点关系都没有。
邻居都说从没见过马瑞的父亲出现。
方昱扬眉头紧皱，转头望着她问：“为了他的孩子，马家什么都不会跟我们说的。我们也能体会到亲人生病等待器官救命的焦急，如果连家目的是为了医疗用，你还想扳倒连家吗？”
“你的想法过于理想化了，器官克隆移植无法监控。伦理上，器官不算是生命。器官克隆极有可能将被作为一种商机来看待，器官移植足以掏空普通一家三代的所有积蓄。如此大的利益，你觉得会发现什么事？再疯狂一点，比如，一个有钱但人品有问题的罪犯，可能会因此复活重生，后果不堪设想……”
余煦长叹了口气，法律不允许是有原因的。
她的理解方昱扬的想法，他从小不愁吃穿，见过的苦难有限。
“你想过吗？连氏医院如果在做克隆器官移植，那些通过正常途径捐献的器官去哪儿了？器官离开人体的时间是有限的，血型都匹配上了，临时给别的患者用几乎是不可能的。大概率是直接当成医疗费料处理了。很多捐献家属其实都带着亲人的一部分还活在世上的期盼，连氏这样做对器官捐献人来说，简直是丧尽天良、罪恶滔天。”
方昱扬忍不住有些想抽烟了，包里就有，他想了想没拿出来，喝了几口水压抑心里的复杂。
他很纠结，克隆器官的副作用暂时还没看到，他们查到的十几人都已经重获新生，如果克隆器官没有排异反应，其实对患者来说是有益的。很多器官移植者死于吃抗排异药后的自身免疫系统疾病。
谁都不是上帝，做不到万全，只能去做我们认为对的事。
余煦打断了他的沉思，“明天我去找欣姐，你陪我去吧，大艺术家给我们点意见什么的。”
方昱扬问：“如果是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我没有信仰，教堂太严肃、草坪蚊子多……”余煦耸了耸肩，认命道：“我想象不出来，我觉得我很难结婚了，也很难喜欢一个人，连对朋友都是，我很小气，一旦有人踩了我的雷，可能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她。”
方昱扬知道她在说宋芷萱，连忙把话题拉了回来。
“我倒是很喜欢古堡、国外有很多很漂亮的古堡，海岛婚礼也不错，宾客会很喜欢。”
“阳光沙滩是不错，就是太贵，亲朋都拉到国外，我觉得有些浪费。古堡我也很喜欢，但你说新郎新娘洞房时会不会有个吸血鬼突然，旁观加油？”
方昱扬：……
到底谁在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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