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所谓产品推销的内幕
殷墟就在眼前。计北云已经望见了那道古朴的城墙。
城门前排了长长的队伍，于是他上前，来到队伍的末端。
计北云有着燕无的信物，或者说是凌大将军的信物。如此才能畅通无阻地进入盘查严格的殷墟。
然而在长长的队伍中，一个白发的小伙格外活跃。他拉住排队的人，不厌其烦地向他们推销着……自己的商品。
“这位兄弟，来看看我的机关雀？”不容计北云拒绝，白毛兴致勃勃地介绍道，“侦查专用，内刻一百零八道隐匿阵法，不管你是去盗宝库还是去捉奸，保证不会被发现……”
“还有这个机关雷，集合了三十六道天雷的法力，只要提前布置好，保证帮你越级作战……”
虽然现在储物镯已经普及，白毛还是背了一个白色布包，从中一件件拿出商品。
不管他说得怎样天花乱坠，计北云都不为所动。这次他有任务在身，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不过白毛的销量似乎不错，不少路人都心动了，买下了一些实用的机关物品。
但计北云已经进入殷墟，来到了凌将军府。一进门，燕无已经在热情地迎接他。
“褚天已经从戾山调回来了。魔皇让池七替换他去前线了。”他说，“我去问了他秋祭的事……你猜怎么样？”
“爱说不说。”
“好吧……”燕无露出无趣的表情，“这可是个惊天的阴谋，只有魔皇的几个亲信知道。”
“秦哀隐要在秋祭举行一个仪式，如果成功……就可以消弭《血皇经》的代价。”
“哦？”计北云陷入沉思，“果然……”
燕无用力地晃着计北云的肩膀：“一旦他成功了，就可以肆意出手了！……《血皇经》什么威力你知道吧？恐怖至极。”
“……你先把手放开。”计北云面无表情地说。
燕无放开了手，又补充说：
“所以我们要快想办法。这几天褚天都在魔皇身边，不能再联系他了……只能我们自己行动。”
“但他最后传来消息说，秦哀隐把仪式布置好了，就在天坛之下。等到秋祭，就可以立即举行……”
“好！那就让我去看看，这天坛地下到底藏着什么阴谋。”
————
来到天坛之下时，已经是夜晚了。
燕无没有跟来，他暂时还不能暴露身份。况且，如果有金仙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多一个天仙也无济于事。
就像金仙之间的战斗，天仙即使插手，也只能成为累赘……金仙之下，皆为蝼蚁。
不触碰到“道”，无论修炼到什么境界，也只是量的积累。到了金仙，就会发生质变，可以借助“道”的力量来御敌。
至于合道，则是彻底掌握天道。然而这只是个理论上的境界，古往今来，还没有人真正到达过。
他顺着楼梯向下走，来到一条长长的走廊。这里本来有许多守卫，然而现在他们都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
站在一众尸体之间的，是……那个白发青年。
他缓缓转身：“计北云，你来殷墟果然是为了仪式。”
“你认识我……？你是谁？”计北云固然有些吃惊，但也没有惊慌失措。
即使这样超出预料的事，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过了。
那人哈哈大笑，“这世上叫的出名的人，我都知道真容。好了，自我介绍一下，在下轩辕白，是一名傀儡师。”
轩辕白说着，倒在地上的守卫们都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似乎被无形的丝线拉扯着。一念之间，他将地上的尸体都炼成了傀儡。
“金仙？……”说完计北云又摇头，“不，只有半步金仙。可以利用道，但还没有真正成为金仙。”
并且还是走的“傀儡道”，这是非常罕见的一条大道。自古以来就少有走傀儡道的，因为这条道路很难成为金仙。
轩辕白开怀地笑了：“没错，和有眼光的聪明人说话就是愉快。”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我的实力……那就来谈谈合作的事。你要破坏仪式，我也要破坏仪式。这里不知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在此之前，你我可以先联手。”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计北云肯定，事成之后这位半步金仙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自己。
不过自恃为真正的金仙，他也不心虚，略微思考就答应了下来。
于是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两人并排向前，继续探索。一路小心清理路上的障碍，终于走到地下室的尽头。
那是一道重门，门前站着一人。同样是魔皇的亲信，一直很少在世人面前露面的……许清辞。
虽然很少露面，但轩辕白认识他。因为盗一的魔族比重较高，计北云倒也认识他。
“陛下所料不错，消息果然被泄露了。”许清辞眯起眼睛，“就来了你们两个？也好，陛下现在不能出手，就让我来清理你们两只老鼠。”
“那真是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轩辕白笑眯眯地说，取下身后白色布袋，展开一抖，无数白色小球滚落。
那白色小球触碰到地面，立刻化为一只只傀儡。计北云定睛一看，那傀儡的面貌竟然都是……先前在城门口买了机关物品的人。
傀儡道居然恐怖如斯，杀人于无形之中。这样想来，晋升如此困难也就不难理解了。
此子断不可留，必须趁他还没有晋升金仙，立即动手杀灭。
“见笑了……出门在外，傀儡不足，所以出此下策，临时抓了些来用用。”轩辕白不好意思地笑笑。
“半步金仙？”许清辞也不是没有见识的，立即斩出几道剑光，朝那傀儡袭去。然而这些傀儡肉身极为坚韧，往往不能一剑斩断。
轩辕白就在原地拨动着手指，傀儡们迅速围成一道法阵，将许清辞围困住。
眼看就要落败，许清辞惨笑一声：“好！好！……既然你们是有备而来，为了陛下的大计，我也只能置生死度外了！”
说完他不知使了什么秘法，立即狂化起来，失去了理智。与此同时，力量却立即暴涨，一下子挣脱了轩辕白的束缚。
不愧是秦哀隐的人，这种用完必死的谜法，灵感大概也来源于《血皇经》严重的副作用。
“计北云，你还在等什么？”轩辕白大喊。计北云拔剑，电光火石间数剑刺出。许清辞终于倒地，身死当场。
“好。”轩辕白松了一口气，来到那道重门之前，研究了一阵道：“这里的防守很厉害……不过作为一名优秀的傀儡师，不至于被这些小把戏难住。”
又花了一阵子，他终于打开了门。里面果然是一道精巧的阵法，似乎是上古遗留，隐约能看出是稳定状态所用。
两人将阵法破坏殆尽，似乎都轻松了不少。轩辕白开口道：“计北云，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就请你帮忙保守这个秘密吧。”
这种话说出来，意思就是要灭口了。
说着周围的傀儡一起向计北云扑来。他连阵型都提前安排好了，已经是天罗地网……
然而计北云拔剑，轻轻一挥，道：
“破。”
这一次不再是人族常见的白色剑芒，而是不祥的猩红色。随着这一剑的斩出，密密麻麻的猩红血线突然浮现在了空中，触之即死。
傀儡被腐蚀过半，轩辕白终于露出惊愕的神色。“金仙？”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暗中隐藏，轩辕白。”解决完傀儡，计北云向轩辕白本尊斩去。
一般的傀儡师肉身都比较脆弱，一身实力都在傀儡身上。然而轩辕白本尊竟然也有些实力，倒是让计北云有几分吃惊。
不过再怎么样，也是多斩几剑的事罢了。半步金仙，终究不是金仙……而且轩辕白不知为何，明明已经能利用道，却比计北云想象中弱了许多。也难怪先前会想要合作。
“计北云……我记住你了，你我之间，不死不休。”死前，轩辕白的神情终于由一贯的玩世不恭变为深深的怨恨。
然而……轩辕白已经身死当场。
“既然死了，那就也休了。”计北云回答了他的最后一句话，虽然他也听不到了。
仪式已毁，也是时候回去了。
————
“褚天。”
面前坐在王座上的男子隐匿在黑暗之中，面对他，褚天显得十分恭敬。
“属下在。”
“知道朕叫你来是为什么吗？”
“额……属下愚钝，请陛下明示。”
“就在刚才，许清辞传来消息，天坛之下的仪式被人闯入了。当然，他现在已经为朕牺牲了。朕会记得他的牺牲。”
褚天大吃一惊，“仪式的事……怎么会泄露？”
“褚天啊，朕是如此看重你，甚至于让你代表魔族，去和人族打响第一仗……可是你却背叛了朕。”
褚天连忙跪下，“陛下明鉴，事情并非如此……”
秦哀隐抬手，于是褚天感到无法发声。“朕告诉你们所有人的仪式都是假的……朕怎么会把关系到性命的事交给别人去做呢？……事实证明你们也确实不可信。”
“你们都认为，朕空有金仙的境界，却困在这魔宫之内，什么也做不了……可是现在，在这魔宫之内，朕如果想杀你……自然还是手到擒来。”
话毕，血红的触手从漆黑的王座上伸出，插入褚天的身躯中。在一片无声中，一具干枯的尸体，缓缓倒在了王座之前。
面对这具尸体，秦哀隐语气柔和地说道：
“不用担心，不管你身后是谁，是什么组织，朕都会把他们一个个找出来，一个个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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