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受伤
褚西谚上场时，是日本时间21点，北京时间的20点。
锦程中学初中部早已放学，住宿生和部分走读生在学校上晚自习。
田礼鑫前段时间小测成绩下降厉害，再加上也不用参加比赛，被父母勒令留在学校上自习。
他看了眼讲台上的值班的老师，将手中的笔转了一圈，夹在了耳朵上，偷偷从书桌掏出一部手机，登上冰雪论坛，看冰迷的时实播报。
【直播楼】不能看猫猫决赛的友友们快进来！
楼主
韦伯上场了！后面鹅太子比完就是咱家孩子了！
1l
妈的，好感动，第一次咱家男单最后一个上场
2l
可不是，舒舒采访的时候我差点哭出来！md，第一次在决赛的热身区看见咱家男单，之前倒是有华人，但都是外籍，多少有点不得劲
3l
加太子是咋了？怎么感觉蔫蔫的
4l
不知道，时差没倒过来？
5l
有可能，听说他和西西前后脚到的。
6l
3a摔了，顶天铜牌，除非鹅太子做慈善
……
13l
嘿嘿嘿，6l毒奶，鹅太子摔得更惨
14l
是不是东京冰面有问题？咋地都摔了
15l
确实，我有点担心猫猫……
……
冰面有问题？
田礼鑫着急地向下划拉，他和西西从小一起训练，自然知道褚西谚擅长刃跳，韦伯和阿纳托利摔了的3a和3lo，要是冰面有问题，应该是是太湿了，这种冰面，对西西这种刃跳选手不利。
咚咚咚！
哎呀，这时候谁敲我桌子！烦人！
田礼鑫手一僵，慢慢抬头，英语老师温柔地朝他伸出手，示意：拿来
完了。
田礼鑫眼一闭，将手机放到了老师手上。
朱锦伦瞄了一眼屏幕，乐了：“你还挺有兄弟爱，在教室都不忘看好兄弟比赛。”
悄悄关注着这边的同学：噗~
田礼鑫踌躇一会，求饶：“老师别告诉我妈妈。”
朱锦伦笑眯眯把手机收到包里。
“不行。”
要死。
田礼鑫对着桌上的练习册叹了口气，西西，不是兄弟我不够义气，实在是自身难保。
朱锦伦走到讲台，冲田礼鑫喊：“愣着干嘛，哪个台播西西的比赛啊，给我找出来，正好大家上了一个多小时自习，累了吧？允许你们看完西西的表演。”
教室里立即“哇“声四起，夹杂着几句“朱哥我爱你！”“朱哥英明！”
事实上，对于学生而言，在学校里哪怕看新闻联播都是乐趣，更不提褚西谚在学校人气挺高，大家都很喜欢他，虽然之前没看过花滑比赛，也看不到什么a跳t跳，但是他们愿意在教室，隔空给褚西谚加油。
锦程中学多媒体是镶嵌在墙上的，把黑板往两边一拉，就露出屏幕，两边的同学将窗帘拉上，都往中间坐下。
体委甚至还顶着朱老师的死亡视线，分了自己的储备粮：一包洽洽瓜子和一包辣条。
他们时间赶的正好，褚西谚在挡板前站着，宋叔德在他面前做赛前训话。
冰场很冷，考斯腾又只有薄薄一层，褚西谚打了好几个喷嚏，从momo里抽出一张纸巾擤鼻涕，他年纪小，手上动作就粗鲁，不像成名运动员那样，擤鼻涕时都照顾自己形象——此处特指俄罗斯一哥莫洛斯，鼻子皱起来显出几分小儿娇憨。
“今天冰面质量不好，有点滑，你自己注意。“宋叔德接过鼻涕纸。
褚西谚右手和教练握了一下，左手拍了一下momo的头，手往挡板一撑，借力向中间滑去。
“这里是中央电视台tv5体育频道，我是解说员林冰，现在为您播放的是2009年度花样滑冰大奖赛总决赛青年组男子单人滑短节目，现在出场的是我国小将褚西谚，他的节目是《胡桃夹子》“
花滑选手的比赛曲目一般一个赛季就会换一套，但也有选手会滑两个赛季甚至以，尤其临到奥运，很多选手会提前一个甚至两个赛季打磨节目。
加拿大一哥辛德里全副武装，坐在观众席上，旁边是传言与他不和的莫洛斯。
莫洛斯：“我记得你对韦伯一直是放养？“
辛德里用鼻子哼气：“确实，我们韦伯可没有阿纳托利那么娇气，比赛还要师兄陪着。”
莫洛斯在墨镜下狠狠翻了个白眼，装模做样！不陪着现在坐在观众席的是鬼？
“那你坐在这干什么？提前侦察你未来的对手？恕我直言，他们升组至少还有一年，那个中国小朋友，今年才13。“
言下之意是，害怕被后浪拍死在沙滩，倒也不用这么着急。
辛德里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咬牙切齿：“这群臭小子，偷拿我的发胶，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比出什么名堂！“
“你家韦伯看来是不怎么让你省心，这3a摔得，辛德里，对后辈可不能太娇惯，训练还是要严格。”莫洛斯语重心长，接着他家托利亚就摔了3a和3lo。
莫洛斯：……
辛德里哈哈大笑，“你说的不错，对后辈是不能惯着，这金牌，我们韦伯就笑纳了。”
莫洛斯推了推墨镜，极力维持优雅：“那可不一定，接下来的chu选手，可不是好对付的。”
辛德里听到莫洛斯这般评价，惊讶地回过头瞅他，他和这位俄罗斯一哥对上好几年了，极其了解他的为人：高傲。
据他所知，即使成年组男单，被莫洛斯放在眼里的也没几个，只是他自诩优雅，不像自己会直白的指出别人不足。
辛德里顿时来了兴趣，他到要看看这个小孩有什么本事。
嗯，滑行功底不错，很顺滑，表现力也很强，整个人都散发着高兴愉悦的气息，倒不像是在冰上比赛了，辛德里想了想，最后认为他想前段时间自己陪妹妹看的动画里的小精灵，身后有翅膀，像是在飞。
实际上冰面上的褚西谚并没有观众看到的那么轻松愉悦，冰面确实很滑，他跳3a时轴心不稳，生生靠举手稳住，落冰时冰刀在冰面上砰地砸出一阵冰花，他是纯靠膝盖缓冲才落了冰，现在膝盖还在痛。
伤到了。
褚西谚心想，但他不动声色，按编排做出最后一组旋转。
嗯，goe肯定会被扣，他的落冰太难看了，褚西谚向四周行礼，然后捡玩偶下冰，心里掰着指头算分数，发现自己无悬念第一后，开开心心下冰，找宋叔德王卢飞抱抱。
宋叔德作为一个从教20多年的老教练，一眼就看出褚西谚状况不对，一问，小孩老老实实回答说：“3a落冰膝盖伤到了。”
宋叔德顿时心就沉了下去，但他什么场面没见过，啥都没说，扶着褚西谚到kiss&cry等分，旁边冰童抱着一波又一波玩偶鲜花下冰，都是冰迷扔给褚西西的，他当时抱下来的只是一小部分，剩下都由冰童负责。
褚西谚发现玩偶多是猫咪形状的，应该是冰迷看他整日抱着momo所以提前准备的，心下感动不已，冲观众席挥挥手，一边嘴里说着谢谢，一边冲观众席卖萌，反正他是最后一个出场的，也不担心会影响别的选手。
很快，大屏幕上出现了他的分数。
技术分：482
表演分：365
总分：847
宋叔德翻开记事本：“现在青年组男单短节目记录是851，只差04分，好小子！”宋叔德狠狠地在他脑袋上揉了揉，被褚西谚抗议“头发！别揉我头发！发型都乱了！”
电视机前地众人莞尔，朱锦伦看着屏幕里的学生，感叹：“年少有为啊！”
体委也笑嘻嘻的：“西西好漂亮啊！”
虽然平时穿校服的褚西谚就很好看，但还透着孩子气，上了冰的褚西谚就像换了个人，仙气飘飘的，像是小仙子，花一般娇软，冰一般干净，当得起冰肌玉骨，面若芙蓉八个字。
小仙子本人正冻得哆哆嗦嗦。
“好冰！好凉！“
褚西谚坐在床尾，王卢飞给他冷敷膝盖，心疼得不得了，自己从小看大的小孩，还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呢。
“韧带拉伤，至少修养半个月。“
褚西谚听到要修养半个月，也顾不上娇气喊凉，咕噜一下起来，“半个月？自由滑就在后天哎！“
在场所有人都叹了口气，宋叔德满脸愁容：“我和明总教练打过电话了，上面的意思是，先观察观察。“
王卢飞有一瞬间想骂娘，观察？观察什么？孩子伤成这样还要继续比吗？
但他到底憋住了。
他在国家队干了这么些年，知道青年组男单除了褚西谚，也没人了，而且，褚西谚自己就不会想要退赛。
自己带大的孩子，自己了解，褚西谚长得可爱漂亮，平常也爱撒娇，还是个听歌都会哭的爱哭鬼，但他对自己，比谁都能狠得下心。
小时候的褚西西，撕腿撕胯疼的哭出来，沈女士心疼得抱着他说咱不学了，结果小孩脸上眼泪还没干，就一脸坚定地说：“我以后要代表国家比赛，表演力必须要好，不然我打不过俄罗斯和欧美得选手。“
王卢飞还知道，褚西谚的玩偶momo里，有他之前和父母去庙里祈福时求得许愿牌，上面写着要拿到索契和后面两次奥运的金牌，王卢飞还问过，许了愿为什么不挂在庙里，拿走了佛祖还怎么保佑你呢？
那是，年仅9岁的褚西西是这么回答他的：“可是，我的的目标，怎么能期待别人帮我实现呢？“
褚西谚摆弄着momo的耳朵，问王卢飞：“我可以打封闭吗？“
宋叔德皱眉，艰难开口道：“西西，你才3岁，没必要的。“
封闭这种东西，有第一针就会有第二第三针。
“可是，德叔，我要是现在退赛，我不甘心。“
宋叔德看着褚西眼清澈而坚定的眼神，那些劝告的话都堵在了嗓子口。
他做教练之前，也是运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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