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卫冕
到自由滑时，冰迷们发现莫洛斯斗志高昂起来，比起短节目，可以称得上是气势汹汹，颇有点“老子就是来取金牌的”架势。
佩妮作为一个俄罗斯人，从中学就喜欢花滑，至今已经20年了，她看着一代又一代选手成长、退役，最后，当初她喜欢的小莫洛斯，现在已经成为花滑数一数二的存在。
她看着莫洛斯从青年组时的洋娃娃长成现在的世界冠军，莫洛斯的技术一直在提升，感情也越来越精湛，但是，佩妮总觉得，莫洛斯滑冰时，和之前不一样了。
他仍然享受，却好像不再开怀。
他仍然最强，却好像被什么压着。
直到今天，她好像又看到了当年，在都灵的冰场上，18岁意气风发的青年，舍我其谁。
佩妮的镜头一直追随者他，莫洛斯一身黑金色的考斯腾，好像罗马城大角斗场上舍命一搏的马克西姆。
宗申在场边喝水，看着场上情绪挥洒的莫洛斯，久久不能言语，最后一句国粹表达震撼。
“……他是受什么刺激了？这么猛？”
刚刚结束比赛的辛德里回头和自己教练吐槽。
奥列格离他们不算远，辛德里嗓门又大，听见了只当没听见，心里也纳闷。
从青年组时期，他就作为莫洛斯的教练跟着他了，和别的教练选手不同，他是真的把莫洛斯当儿子看，自然知道莫洛斯这两年心里憋着不痛快。
这位年过六十的俄罗斯教父爱惜地摸了摸自己大胡子，不管怎样，比赛前被激起斗志总归是好的。
莫洛斯在场上飞快滑过，一个鲍步后，pia!跳了个4t，观众席立马爆发一阵热烈的掌声。
为罗马帝国东征西讨战功赫赫的将军马克西姆，却因为皇储嫉愤，一夜之间，妻儿尽丧，变身为奴，辗转流离，在角斗场上拼死搏杀最后以自己生命，换来罗马共和制的复兴。
他就是罗马的英雄。
这是每个看过莫洛斯表演后的想法。
这场《角斗士》，有两个四周，步法编排衔接满满，随着音乐起伏，波澜壮阔，大气磅礴。
莫洛斯所有情绪，满满当当，全都释放于音乐之中，忘却比赛、忘却裁判、忘却冬奥，他就是马克西姆，复仇的将军，
今天一上冰，莫洛斯就有一种感觉，就是自己会赢。
这种感觉和往常不同，往常他在冰上，总有一份心思放在分数上，计算每一个跳跃、每一个旋转的得分，如果不小心摔了哪个跳跃崩了哪个配置，他需要及时调整。
但是，这次，他有种预感，就是他可以放心沉浸在音乐中，冰面不会辜负他。
褚西谚抱着momo，和姐姐挤在一起坐，屏幕上莫洛斯已经下场等分，镜头集中在他那张俊美的脸色，他笑容灿烂，朝镜头挥手，感谢他的冰迷。
“莫洛斯好厉害啊。”褚西谚小声说。
沈南星点头表示认同：“他滑的时候，我心都要出来了。”
她不懂花滑，但是她学过跳舞，艺术都是相同的，莫洛斯的表演十分有感染力，叹一声艺术也不为过。
“分数出来了。”
技术分：993
表演分：906
表演滑得分：1899
加上短节目的903分，总分2802，暂时位列第一，而在总分后面，一个大大的wr标志缀在后面，
“莫洛斯刷新了由他自己保持的自由滑和总分世界记录，2802分，这是历史上第一个超过280的分数，高出暂时排名第二的辛德里136分，难以置信！”
说是暂列第一，但是，明眼人都看出来，除非后面的阿勒能拿出超过《角斗士》的表演，否则是没法和莫洛斯征金。
莫洛斯clean了双四周的节目，阿勒的难度不能比他更高，也不觉得他能在表演方面胜过刚刚获得全场起立鼓掌待遇的莫洛斯。
除非裁判真的舍下脸去，给阿勒一个无敌高分，但是，俄系裁判也不是吃素的。
屏幕中的莫洛斯神情喜悦中带着平静，和奥列格拥抱，对着观众席示意安静，不要影响接下来的选手比赛。
俄系解说充满笑意，自家一哥提前锁定冬奥金牌，自然是件大喜事：“虽然已经提前锁定金牌，但是莫洛斯并没有喜形于色，而是关注着接下来阿勒选手表演，果然，时刻不松懈，才是王者态度！”
沈南星吐槽：“这个解说是去日本进修了么，带着霓虹那边中二的味。”
褚西谚心不在焉，刚刚他给宋叔德发了邮件。
顶尖运动员都在自由滑上了四周，技术难度高出宗申一截，他在短节目积攒的优势瞬间不够看的，最后以第四名结束。
而霓虹一哥田中明一和法国一哥威尔斯，在看了莫洛斯的表演滑，打了鸡血，纷纷上了两个四周，理所当然的摔了，把宗申送上第四名。
宗一哥看最后排名时都懵了，和宋叔德一再确认。
不管田中和威尔斯下场后怎么懊恼怎么被教练训斥，中国队是喜气洋洋，比赛前对男单的最好期望就是第六名，现在超额完成。
别看世锦赛是宗一哥拿了第六，但当时田中因伤退赛，辛德里也缺席，顶尖选手五个缺了俩，才让他捡了漏，和冬奥不能比。
褚西谚一直拿着手机，很快一个跨国电话打来，是宗师兄。
他高高兴兴给师兄道喜，定下要给他开庆功宴，又聊了几句。
挂了电话，他这心放下一半，还有一半在莫洛斯身上吊着。
直到铃声响起，他立刻接通：
“пpnвet”
对面一愣，笑开了：“几个月不见，还学会俄语打招呼了。“
褚西谚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稍微和托利亚学了几句。“
“恭喜你啊，卫冕。“
那边莫洛斯拿着电话，觉得屋里有点吵，教练们正喜气洋洋举杯庆祝，他又走远了一点：“我还要谢谢你。“
小朋友懵逼：“啊？谢我干什么？“
“要不是你，马克西姆不会这么有斗志，说不定就输给康茂德了呢。“
两人又聊了一会，知道北京现在是凌晨，莫洛斯温柔道了声晚安，嘱托褚西谚早点睡。
挂了电话，一回头，发现小朋友那个师兄正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
“中午好，宗选手。“莫洛斯彬彬有礼，对于这个来自中国，以一己之力扛起中国男单的选手，他是尊重的。
“中午好。“宗申挠了挠头，”那个，你中文好好哦。“
莫洛斯差点噗一声笑出来，这是中国男单的传统吗，对他第一句都是夸他中文好。
莫洛斯眼里充满笑意：“我是中俄混血，休赛季也经常回中国的。“
“哦哦。”
宗申尴尬地和莫洛斯再见回房，憋了一肚子问号。
莫洛斯是在和我师弟打电话吧？
西西什么时候和莫洛斯感情这么好了，刚比完赛就打电话。
还有之前，刚比完短节目，莫洛斯来找我，不会也是因为西西吧？
褚西谚没看接下来地颁奖礼，一是时间确实太晚，陪他一起地沈南星已经昏昏欲睡，他也确实该去睡觉，明天还得训练。
二来，褚西西心里有股气，觉得四年后索契站在金牌领奖台上的，会是自己，知道莫洛斯和师兄都拿到满意的成绩就好，也不用熬夜看人家领奖羡慕。
不管褚西西有多么凌云壮志，正月十五一过，还是得苦哈哈去上学。
正月的北京还冷风刺骨，褚西谚穿着羽绒服，带着沈女士亲手织的羊毛围巾，双手拢在袖子里，坐在教室里，呵欠不停。
班主任老王拿着保温杯站在讲台上开班会，话题不外乎是过了年又长了一岁，要懂事听话好好学习之类的，等最后讲完，派了几个男生去领新书，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水，嘟囔：“这暖气也不顶用，真冷啊。”
本来褚西谚请缨想去搬书，但是班长看了他两眼，还是拒绝了。
虽然理智上知道西西是运动员，说不定能一个打我们仨；但感情上，看着那张清纯可爱的小脸，还是觉得是个弟弟，要照顾着。
被拒绝的的褚西西坐在座位上：）
现在的褚西西，14岁，身高154，43kg。
乌发白肤，秀润天成，气质清雅，带着东方特有的空灵飘逸，一笑左脸颊酒窝又带小儿娇憨，让人充满了保护欲又充满破坏欲。
宋叔德有时吐槽自家小徒弟，明明一肚子坏水，偏偏长了张无辜小脸，冲人撒娇装傻，即使明知他犯了坏，也不忍责罚。
好在沈女士教子有方，褚西谚被养的三观既清且正，即使犯坏，也在小孩胡闹的范畴里，没真的做什么坏事。
为了新赛季的节目《春之歌》，褚西谚最近开始留头发了，他本来就是妹妹头，留了三个月，就长长的搔他脖子，褚西谚像前排女士借了个发圈，把头发绑起来。
“西西留长发也好看。”胡乐乐，也就是借他发圈的女孩子，回过头和褚西谚聊天。
“等到八九月，应该有胸口那么长了。”褚西谚比划两下，他和班里同学关系都不错，胡乐乐小学就和他是同学，老交情了。
胡乐乐摆手，她留过不止一次头发，“到八九月也就长到肩旁那。”
说着，她有些期待下个赛季褚西谚的造型了。
西西《天鹅湖》造型就超美，燕式时像真的天鹅一样，不知道《春之歌》会怎样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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