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破纪录
沈南星和褚年坐在观众席上，他们的票来自宋教练，褚年因为经营着一家私人医院，自己就是医生，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儿子进入青年组以来，比赛要不是在国外，要不就是不对外开放的全锦赛和测试赛。
难得有一场比赛，就在家门口举行，又适逢周末，他就带着外甥女来了。
现在赛场上比的是女单短节目，穿着明艳鹅黄色考斯腾的女孩子在冰上跳跃旋转。
褚爸爸眼尖，一眼看出这是那个和儿子关系很好的日本选手，有很严重的哮喘。
看着小姑娘大张大合充满生命力的表演，他感叹：“真是了不起啊。”
沈南星点头，她超级佩服伊集院选手，对她的喜爱程度甚至超过了对自家西西。
一个饱受哮喘折磨的亚洲女孩，在欧美掌控中的花滑领域，做到同龄成绩最好，真的是非常了不起的。
“听说，早见选手下个赛季就要升组了，不知道表现会怎么样。”
当今青年组女单中，伊集院早见一骑绝尘，她拥有稳定的3a和分值高达111分的连跳3lz+3lo，技术分方面就碾压别的女单，唯一能和她比的，是俄罗斯的莉莉，3a有，但不稳，表现力方面也差早见一截。
而且，伊集院早见和褚西谚一样，都是小小年纪表演就趋于成熟的天赋型选手，当别的青年组选手的表现还是广场舞或者广播体操时，他们已经能拿出可以称得上艺术的节目了。
可以说，只要早见哮喘不发作，她就是女单大姐大，没人能越得过她。
“中央广播电视台体育频道，现在为您播放的是2011年花样滑冰世界锦标赛青年组比赛的热身现场，其中，正在跳绳的是我国小将褚西谚，他拥有当今男单唯一的贝尔曼旋转，是此次金牌的有力争夺者！”
薛云舒面带微笑，摄像机对准正在热身的褚西谚。
少年穿着运动外套，头发用皮筋扎成马尾，显得他更有凌厉有攻击性。
褚西谚面无表情，在空地上跳绳，他跳绳速度很快，玩的也很花，摆跳、交叉跳、开合跳、扭动跳，向观众花样展示跳绳的一百种动作。
在电视机前看到的小朋友，放下自己的玩具车，回头指着电视问妈妈：“这个哥哥是跳绳的运动员吗？”
妈妈：……
等跳完绳，觉得身体热起来了，褚西谚从背包里将耳机拿出来带上，复习自己短节目的步法，时不时做出跳跃的动作。
青年组和成年组短节目在同一天，共用一个热身室，小选手们都自觉跟着自家师兄师姐，比如在阿勒周围跳绳的沃恩。
韦伯在训练时伤了腿，从世青赛退赛。
阿纳托利正在叛逆期，不乐意和师兄靠一起，哒哒哒去找安东尼辅助拉伸。
鹤田侑士进行陆地跳跃，这位选手可能也进行了四周跳的训练，跳三周时偶尔有过周现象，他的师兄田中明一虽然没管它，也在旁边。
等准备的差不多了，宋叔德过来，重新为他整理一下发型，喷上发胶，又接过外套，露出那件斗牛士的考斯腾，徐诗涵用自己的眉笔帮他画了眉毛，怕比赛流汗会花，还用了很多定妆产品。
褚西谚不敢动，眼睛闭的死死的。
宋叔德凑近了学，以后可以自己给西西画：“这个不是你的睫毛膏？”
徐诗涵专心致志：“对，睫毛膏刷到眉毛上，会比较持久，而且显得眉毛多。”
褚西谚是很经典的东方美人长相，眸若含水，肤若凝脂，面若桃花，眉毛自然也是浅淡的，细细长长，好似远山，美是美，却不符合他斗牛士的比赛节目。
被徐诗涵一捣鼓，眉峰略挑，显得他充满攻击性。
“要上场了。”
倒数第二组选手比赛结束，工作人员上场补冰，最后一组的选手们前往准备区，等待上场进行六分钟练习。
最后一组，是青年组男单成绩最强的六位。
第一个出场的是大奖赛冠军阿纳托利，褚西谚随后。
此次世青赛，举办在北京，褚西谚一出场，就收获了本土观众最热烈的欢迎。
可能是因为血缘感应，褚西谚一出通道，就看到了观众席第一排的褚年和沈南星。
小朋友一愣，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旁边的沃恩感觉到褚西谚突然就兴奋起来。
事实证明，褚西谚确实兴奋了，不仅在冰面上连炫两个3a，最后还兴致勃勃跳了个4s，虽然不出意料摔了，但小孩还是很高兴。
运动员们摔得多了，谁也不笑话谁，褚西谚爬起来，满不在乎地拍拍屁股。
六练结束，选手下场，按抽签顺序比赛。
第一个出场的是安东尼，安东尼从跳跃、滑行、表演任一维度来说，都不是顶尖的，但是他胜在平衡发展，发育后167的身高，也让他拥有别的选手没有的稳定性。
沃恩的教练安德玛吐槽：“这表演，真实除了稳没有别的优点了。”
安东尼的演出，就像是一杯白开水，不会有人觉得他不好喝，但却是没什么滋味。
沃恩脸色不变：“但是他足够稳，除了他，没有人的clean几率那么高。”
果不其然，安东尼成功clean了自己的短节目，暂居第一。
旁边用手拍打自己肌肉的阿纳托利面露羡慕：“安东尼是真的稳定，我要是也能clean就好了。“
clean是指一场比赛中，所有动作的执行分都为正。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很多选手直至退役，都没能clean一次节目。
无论是温哥华周期还是索契周期，裁判们都比较青睐稳定发挥、完成度高的节目。
宋叔德：“他分数低不了。”
果不其然，安东尼技术分3963，表演分3633，总分7596，暂时排名第一。
拿了不错的成绩，安东尼心情很好，与接下来上场的褚西谚擦肩而过时，还小声说了句“加油”。
“接下来登场的是我国小将，褚西谚。”
褚西谚在胸前划士字确认轴心，又做了几个活动动作，滑向中心时，他看了一眼坐在最前排的爸爸和姐姐，露出一个笑，嘛，看我把金牌拿到吧！
有亲情加持的褚西谚像开了挂一般，惊艳四座，冰面上的少年像是在斗牛场的战士，战意十足，杀气勃勃，每一个跳跃都干脆利落，褚西谚甚至尽可能加上了举手的动作来获取更高的goe。
鹤田侑士：“……西西好强！”而且，很明显，褚西谚的芭蕾功底很强，四肢柔软，但动作间大张大合充满力量。
阿纳托利：“他是受什么刺激了么？战意这么强？“
观众席每一个观众，都被褚西谚带入那个世界，用血祭奠斗场，斗牛与人类相搏。
并不是所有观众都是冰迷，甚至很多人，连褚西谚的脸都认不出，他们只是知道北京有一场花滑比赛，自家有孩子可能夺冠，适逢周末，票价还不贵，所以来捧场的，
但是，自此以后，他们每个人都记住了有这么一位少年，征伐冰场，意气风发。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褚西谚双手用力一张，正好压在了最后一个重音上，在场观众的心也跟着一颤。
全场静谧一秒，然后爆发出热烈的欢呼，玩偶和花朵潮水般像褚西谚涌去。
褚西谚笑着向四方鞠躬，朝裁判挥手致意，然后脚底一滑，到了观众席前，冲褚年和沈南星抛了个飞吻。
褚年戴着口罩，笑得看不见眼。
运动员比赛完不能长时间在场上停留，抛完飞吻褚西谚就下场了，宋叔德第一时间抱住他，哈哈大笑：“好样的！好样的！”
褚西谚自觉表现得很好，嗯，超级好，面上也不由露出些小得意，他一边穿外套一边往kiss&cry走，冰上小冰童们一遍又一遍将观众扔到冰上的玩偶花束抱下来。
宋叔德在他比赛时，就觉得褚西谚这次绝对能拿高分，偷偷在场下查了笔记本，确认现在青年组短节目记录是851分。
死死盯着屏幕，宋叔德暗暗祈祷：破纪录！破纪录！破纪录……
很快，屏幕上显示褚西谚短节目得分：
技术分：4932
表演分：4012
总分：8944（wr）
看到总分后鲜红的wr字符，宋叔德猛地松了口气，竟有一瞬间感受不到惊喜，知道李炯狠狠抓住了他的胳膊。
林冰也激动不已：“褚西谚破了莫洛斯留下的851分的青年组短节目记录！8944，不可思议的高分数！“
她的搭档江森赞叹：“不可思议，褚西谚自09年升组，几乎每一次参赛，都能拿回金牌或者银牌，是我过花样滑冰男子单人滑青年组的中流砥柱。”
林冰补充：“不错，而且今年七月份，褚西谚将会升组进入成年组比赛，我相信，即使在成年组，他也可以拿出难度与艺术兼备的节目，成为世界冠军！”
倒也不是解说们故意捧高自家选手，而是褚西谚的天赋和战绩太过惊人。
青年组参赛年龄是13-19岁，男单普遍发育后肌肉增长，体能上升，实力更强，而且15-17岁，身体比年龄大的健康，表现力比年龄小的强，是最出成绩的时候，阿纳托利和韦伯这种14、15岁就能在a级赛事争金夺银的，已经是天才，褚西谚这种一进组就夺金的，更是百年年难能一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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