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往昔

　　“小凤，醒醒，快醒醒。”

　　文凤被声音吵醒了，睁开眼就看到那株枝桠上长有许多花苞的桃树，春日的阳光并不刺眼，自其间撒了下来。她本是一心要来看桃花的，但是却只看到还未开放的花骨朵，心下不禁已是失望了几分。

　　而文玉却是来此别有目的。文玉不久前刚刚过完十岁的生日，父亲送了他一把弓箭并开始教他如何射箭。

　　文玉刚学有所成便迫不及待的带着文凤偷偷来到这山林之中打算大施拳脚，然而路途遥远，文凤走到此处已是觉得困倦，又被文玉欺骗而没有看到桃花心下失落，便在桃树下打起瞌睡来，文玉把身上的御寒外衣脱下给文凤披上，这才拿起弓箭四处去寻找目标来一展身手。

　　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了，虽然也遇到了几只小动物，但他累的满头大汗却依旧一无所获，最后只好悻怏怏的返回了桃树下，打算叫醒文凤回家去，若是回去晚了，被父亲发现逃学那可就遭了。

　　“小凤，快起来，再这样睡下去你会生病的。”文玉轻轻地拍了拍她。

　　文凤终于清醒过来，转头去看文玉，揉着眼睛问道：“哥哥，你打到什么了？”

　　听她这一问，文玉不开心的回道：“别问了，那些鸟啊兔子啊真是一个比一个机灵，害我白白跑了大半天，真是讨厌！”却又看到文凤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马上又露出了笑脸：“我们快回家吧，再过会儿天就黑了。”

　　“嗯。”文凤乖乖的起身将衣服递给了文玉，两人便往家的方向走去。走到半路的时候，走在前面的文玉却突然停了下来，文凤刚想问，文玉突然转头将手指放在嘴巴上做出噤声的手势，接着向远处指去。

　　文凤顺着方向望去，有一只灰色的兔子正在那里慢慢的蹦跳着，文玉小心翼翼抽出背上的弓箭，左手执弓，右手拉箭，却是迟迟不肯射出，文凤看了片刻，问道：“哥哥，我能试试吗？”

　　“好啊，我教你。”文玉如释重负般将弓箭交给文凤，手把手教了她如何张弓搭箭。

　　“好了，你看准时机松手让箭射过去就行了。”话音未落，文凤手中箭已脱弓，直直向前飞去，竟是准确打在了那兔子身上，只是文凤年纪还小，气力不够大，虽然这把弓箭本就是做来给孩子所用，但是射箭对于一个年仅七岁的小女孩而言，仍是过早了些。

　　那只兔子虽然被射中，却没有被射伤，受惊之后便跳入了草丛中。

　　“哇！小凤，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文玉快乐的喊道，跑过去将那支箭捡了回来，“爹要是知道了一定很开心，他已经教了我一个月了，我却连箭靶都老射不中。”说着又不由有些沮丧。

　　“爹爹不会开心的，他不喜欢女孩子做这些。”文凤语气不免失望的说道，接着便继续向前走去。文玉知道，因为小凤是女孩子的缘故，所以父亲从来不让她学这些舞刀弄枪的东西，曾经他想教小凤自己刚学的拳脚功夫，被父亲看到还被斥责了几句。

　　文玉马上追了上去：“小凤，你别担心，以后父亲教我什么我都教给你，我们就来这儿学，没有人会知道的。”

　　文凤听了这才开心的笑起来，“好！”

　　此时太阳已经落下了山，周围渐渐暗了下来，两人便匆匆向山下赶去，回到家时家中各处已经燃起了灯火，四周一片安静的气息。两人到了內院，本想偷偷地溜进房內，谁知父亲却正一脸怒色的立在院门口，看见他们两人回来，原本脸上的担忧和焦急神色便一并变为盛怒。两人不由得都是心下一沉，只能乖乖上前去听候训斥。

　　还未等父亲开口，文玉便抢先说道：“爹，是我非要带小凤去山里的，我想去试试您教我的箭法，又不想一个人去，所以让她陪我，小凤本来是不想去的。”

　　“那又是谁教你逃学的！先生肯留下来教你们已是不易，你却还几次三番地逃学，若不是先生看不下去才来告知于我，我如今还被蒙在鼓里！”

　　对于父亲的训斥文玉早就习惯了，便有些不以为然：“天天在学堂很无聊嘛，来来去去就那几个字，几首诗……”

　　“你！那你又为何带着小凤一起胡闹，她一个女孩子，都被你带成疯丫头了。”

　　文凤听到父亲说起自己，不由把头垂的更低了。

　　“把手伸出来！”

　　“爹爹！”文凤终于不再沉默，失声叫出声来，她知道父亲又要用那把戒尺打文玉的手掌心了。

　　“凤儿，你回屋去！”父亲厉声吩咐道，文凤不敢违抗，看了眼文玉只好慢吞吞的向房间走去，进屋之前又转头回望一眼，文玉已被戒尺打得挤眉弄眼，见文凤看她，急忙忍痛朝她笑了起来。

　　文玉在晚饭的时候也没有出现，因为他被父亲关了禁闭，等到夜深人静之时，文凤偷偷潜入了文玉的房内。文玉此刻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手掌心的疼痛这时仿佛一股脑全袭了上来，正痛苦不堪之时，却突然看见是文凤小小的身影进来，喜道：“小凤！”

　　“我给你拿了些药，你手还疼吗？”文凤走到床边关切的问。

　　“娘给我擦过药了，白天还好，就是这会儿疼得厉害，睡不着觉。”

　　文凤借着月光看文玉的手心，已是红肿的厉害，随即张口轻轻的吹上去，夜晚冷冷的空气便拂在了手心里，文玉觉得手上的疼痛缓解了许多。

　　“小凤，你真好，对了，我送你件东西。”说罢从床上跳起，跑到书架上拿过一件东西递给文凤。

　　“这是……父亲在你生日时送的匕首，你怎么能送给我，父亲知道会生气的。”文凤乖巧的说道。

　　“那就不让他知道，他整天那么忙，哪有空管这些小事，我知道你喜欢，你就拿着吧。”

　　文凤当下便爱不释手的抚摸起那把匕首来，她知道她在平时并用不着匕首这样的东西，而且她也不会用，但她就是对这些东西有种莫名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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