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工厂碰壁

　　福生一大早就接着可人一起来了镇里，到了纸浆厂福生去与传达室的大爷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两人就顺利地进去了。

　　厂子建地面积很大不仅有专门的生产车间、还有自己的食堂还和职工宿舍。可人一路跟着福生来到了一排独立的平房处，而这里的每一个屋子上面都有一个门牌。

　　福生在厂长办公室门牌的门前停下，然后敲响了这扇蓝色的木门“当！当！当！”可人紧张的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心里不断的练习自己见到厂长后该怎么说。

　　“请进！”听这声音完全不像一个老头啊，可人心里描绘的厂长形象应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年人，头发花白一张严肃的扑克脸！

　　推开门一张有些简陋的办公桌映入眼帘，而办公桌的后面坐着一位中年男人，他抬头看向门口略微顿了几秒钟，铁柱回手把门关上后开口说到：“这位就是这里的厂长！”可人马上行了个标准的礼清脆地说：“您好！”

　　福生没有说什么客套话或者恭维话，而是直接跟这位厂长介绍：“她叫李可人，是我朋友！”这让可人有些疑惑，他这样的态度应该是跟这个厂长挺熟的吧。

　　“有什么事坐下说吧！”他略带笑容语气谦和地说到。

　　可人抬头看了福生一眼，眼神坚定地朝他点点头，然后就一个人走到办公桌前露出礼貌的笑容：“您好！我是长宁村的一个普通农民，冒昧地来找您是希望能得到贵厂的援助。”

　　可人的话让坐在办公桌前的厂长觉得莫名其妙，一个国营的工厂能帮到她个人什么？虽然心里不解，但脸色依旧保持着谦和有礼，他把双手放在办公桌上交握着，对可人说：“有什么事情你先坐下来慢慢讲，不用着急。我叫陈鹏是纸浆厂的厂长，也是福生的表哥你可以和福生一样叫我大哥就行，不用拘谨！”

　　怪不得福生和他说话这样直接，原来人家是表兄弟，可人回头白了福生一眼，这个木头疙瘩怎么不早告诉自己。

　　可人大方的端坐在凳子上，轻轻吐了一口气镇定地说：“我是长宁村的一个普通村民，因为长期的贫困和落后，村子里的很多孩子都没有念过书。所以我希望为村民们筹资建一所希望学校，给所有的孩子们一个念书的机会。给渴望知识的孩子们提供帮助！”

　　陈鹏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因为沉稳睿智而又勤奋努力，年纪轻轻一路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但不得不说从小在职工家庭中长大的他，的确没有亲身体会过农村孩子走几十里山路去求学的经历。但也确实了解日子的不好过，何止农民就算职工户也不见得家家就吃的饱！

　　福生站在可人的身后皱了皱眉毛，他原先一直没把可人说的这些当真过，直到昨天偷偷的在教室外听了可人讲的课，他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女人非要建一所学校。他轻咳了一声认真地问向陈鹏：“你们这厂子是这里最大的厂了，你们能不能帮助帮助她们！”

　　陈鹏从来没听说过有人想去建一个学校的想法，更没听说过以一个这样的名义来寻求资助，寻求的对象是一个国营单位！陈鹏没有直接回答福生的话，而是问面前的可人：“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么？”

　　可人非常肯定的点点头：“知道！我要在长宁村建一所希望学校！”

　　陈鹏突然冷嗤一声：“你不知道，你这是在做梦！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可笑的梦！”陈鹏突然转变的态度，连福生也没有想到。惊愣了几秒钟后福生伸手拉起可人的手臂，脸色铁青的说：“走，我们找错人了！”可人却抽回自己的手臂，回头冲着福生笑了：“福生，我现在不能走，我要听陈厂长把话说完！”福生知道可人的拗脾气，便只好立在她身后闭上嘴巴……

　　可人挺直腰板，正视着陈鹏，从容冷静地扬起嘴角：“请陈厂长赐教！”陈鹏本以为自己的恶言冷语会直接把这个看起来娇娇小小的女人吓跑，再不济也会伤到自尊甩头就走，没想到她却是这样的反应。

　　陈鹏眼底一抹不易察觉的讶异一闪而逝，他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表情漠然地张口：“据我所知，农村的孩子都会去中心学校念书，虽然路途确实远了些，但每年都会有克服种种困难的学生，走上求学的道路。如果每个村子的村民都和你有一样的想法的话，认为去中心学校太远，那就每个村都要建学校了！”

　　可人的眼神光彩熠熠，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影响自己的心情，反而认真地解释到：“陈厂长我想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第一：路远只是其中的一条客观原因，没钱交学费才是主要原因，但我认为贫穷不应该限制孩子们对知识的渴望！

　　第二：我所要建立的学校不仅仅是一个单单学习知识的地方，还要全方面的培养他们文化知识、思想教育、体育教育等等，让所有的孩子免费就学不再让贫穷决定他们的命运！”

　　陈鹏摇头：“那么在你的计划中，希望我们怎么样提供帮助？是要我违反经济纪律，把公家的财产私自处理来资助你建学？还是要我以厂长的职权命令所有职工集资来资助你？这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这是有纪律有组织的国营单位，是你能肖想胡闹的地方么！”陈鹏的语气的确让可人的内心开始不再平静，但她却隐藏的极好，依旧面色不改的坐在陈鹏对面。

　　这时福生终于淡定不了了，跨步向前几步，顾不得好与不好的就直接捞起可人想把她带走。“等一下福生，我再说最后一句话我们就走！”

　　可人站在办公桌前面，十分认真地对陈鹏说到：“我是一个农村人，我们全村的农民每天干不完的活就是种粮食，收获的粮食却不得不供给你们这些连一根苗都没种过的，所谓的职工户们。因为你们是国营单位的职工户，你们有一切优越的条件，孩子上学毕业分配。而因为我们是农民，我们就要世世代代默默无闻的劳作着，而农民的孩子们就想念个书怎么了？在农民们付出一切时间和劳动力后没钱去供孩子上学了，这时候需要你们这些吃着国家公粮的职工户拿出一点点你们的工资来帮助他们的孩子念书怎么了？

　　临走前可人依旧礼貌的弯腰行了礼，福生一路掺着可人的胳膊，他真的不是故意想占可人的便宜，而是此时的可人脸色刷白，看起来状态很不好。福生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先来和陈鹏说一下，知道了他的态度就不会让可人来被羞辱一顿了。

　　可人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长出一口气。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于激动了，确实农民在贡献着他们的辛勤劳动，职工们却也是在为了大家在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么，为什么大家不能互相帮助一下呢？可人的信心被重度打击了一下。

　　福生还是第一次看到可人心情不好，以往每次见到她她都活泼的像小鸟一样。都怪自己没有考虑周到！福生停在可人面前挡住可人的路，出声说到：“我带你去吃饭！”

　　可人抬头露出笑脸：“好啊！”

　　两人这次是在路边摊要了两碗面，热乎乎的面吃起来胃里暖暖的，可人决定重振旗鼓，下午接着去其他地方再试。

　　可人脸颊鼓鼓的突然抬起头问福生：“你为什么不去念书？”福生坦诚地说：“我喜欢养猪！”

　　可人对于他的耿直不禁好笑：“那你的理想是什么？”

　　从来没有人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福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想要开一个养猪场，一个有规模的大型猪场”说话的时候他的脑海里还在构建它的模样。可人突然饶有兴致地琢磨着兴许抱紧福生的大腿，以后学校资金问题全靠他了！

　　吃完面可人又打起精神站起来对福生说：“走吧！我们去下一个目的地！”其实福生想送她回家了的，可她这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铁定是不能同意，于是两人又来到了一家服装厂

　　这个服装厂跟纸浆厂完全不同，它是一个规模很小的厂子。进去之后只有两个简单的生产车间正在生产，再里面还有什么可人就没见到了，因为走到半路的时候就见到了厂长办公室。她和福生就直奔厂长办公室了……

　　“当！当！当！”又是三声敲门声，然后同样从屋子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

　　可人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立马挂上笑容推开门走了进去，这次没有福生的主动介绍，可人非常识相的进屋就行礼说到：“您好！”

　　可人抬起头与一张冷峻的脸打个照面。此人三十出头的样子，男性！可人对于这两个工厂真是不能理解，怎么厂长的年龄都这么小啊！

　　“什么事？”男人不光脸看起来冷酷，连说话的调调也冷冷的，可人不禁觉得有些冷。不过她还是保持自己最阳光的笑容回答到：“我叫李可人是长宁村的一个村民。”心想总要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才比较礼貌吧。

　　对面的男人听见她的回答后不禁皱了皱眉毛，然后放下手中的一叠纸，清冷的嗓音开口说到：“你不是厂里的职工。你怎么进来的？”

　　可人心里翻着白眼，她想说她是走进来的行么？很明显没人拦着她呀也，就光明正大的进来了呗。

　　“你有什么事？”显然人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所以可人赶紧长话短说：“厂长您好！是这样的我们村里的青少年好多都没有念过书，实在是条件不允许。所以我想筹集些资金在村里建一所希望学校，让他们有地方念书！”

　　可人说完话就用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位厂长，发现他正在用笔有规律地敲着桌面，眼睛盯着某处聚精会神地思考着什么，当看到他把眼神放到自己身上，薄唇微动的时候，可人就紧张的做好会被先质疑的心理准备……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可人没想到他问出的竟是这样一句话。于是她坦诚地回答：“一路打听就找到了。”

　　“……”沉默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男人终于又开口了：“你来这儿是想借钱？”这话说的有点太直白了，但是其实可人想回答他的是自己不是想借钱，是想要！但是肯定不能这样说啊，说完他一定把自己扔出去不可。

　　可人组织了一下语言：“嗯应该说是来找投资或者是募捐啊，能够资助我们的。”

　　“投资！”男人对于这个词似乎很感兴趣，半响有些疑惑地问：“什么地方能给你投资?”

　　“……”她要是自己知道哪能给她投资，她不早就去了么，何必糟了一顿羞辱，这会儿又在这浪费精力。

　　这时门突然打开从外面进来一位五十左右岁的大爷，看到可人后有些疑惑，当他又走到办公桌前时，办公桌里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对大爷说到：“她找你！”说完还努努下巴，指给大爷看。

　　大爷直接毫不犹豫地翻了他一眼，然后坐到男人刚起来的椅子上，慈祥地问向可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可人顿时觉得自己被耍了，懵逼地看着刚才的那个男人一点一点地走近自己身边：“李可人！我知道了”他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离开办公室了……

　　可人只好窝火地又把自己刚才说的话，温柔地讲给这位厂长大爷听：“事情就是这样的，希望您能好好考虑考虑，如果每一位职工能捐出一点工资那么我们全村的孩子们都会十分感激你们的……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会与书记和主任他们研究一下的！”大爷听完居然还这样淡定的回复可人。果然还是大爷见多识广比他们那些小年轻的强多了！

　　“谢谢您！您一定别忘了！”可人不放心地叮嘱着

　　一直在家里精心照顾小猪的春香发现最近这些小猪的食量比从前大了很多，家里的包米面已经所剩无几了。这些日子可人都在奔波着关于建学校的事情，如果这样的小事再去和可人讲，就真是太让她操心了。所以春香打算自己想想办法给这些小猪找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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