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定胜天

　　五百年前长安城

　　观音菩萨立与城墙之上，神情漠然，待寻得玄奘气息，定眼观瞧却是在一青楼之内，不由皱起眉头，面带鄙夷。

　　来到近前，站在门口，以法术传音于内。早有老鸨看一姿色绝美女子立于店门，心生不快，直道是哪家贵公子妻室过来滋事，仗着人势上来拉扯询问：

　　“小娘子，有何事？切勿耽误我做生意。”

　　“滚！”

　　观音哪里忍受得了这风月场所之人近身，气息微露，自身上飘出一丝蓝火，直奔老鸨，只见那老鸨浑身起火，惊声尖叫。眨眼间便烧成灰烬。路边行人四散逃走，连声呼喊。

　　观音也不进去，只觉得脏了自己眼睛，只有传音道：

　　“师叔若是再不出来，这楼里之人性命我不能担保。”

　　又过了片刻，只见玄奘从里走出，左右揽着两个女子，来到门前，皱眉盯着观音说道：

　　“你便是这般草菅人命的？”

　　观音只看那玄奘一身僧衣大敞，坦胸露乳，满身酒气，与自己说话，还时不时和身边女子调情。面目狰狞的说道：

　　“师叔，本来您的事我不该过问，只是您这般行为，怕是丢了我佛门的脸吧？”

　　玄奘听罢，摸了一把身边女子胸部这才冷笑道：

　　“丢佛门的脸？怕是你们所为更胜我一筹吧。”

　　观音也不辩驳，许是想尽早离开，只皱眉说道：

　　“师尊请师叔担当这大唐国师一职，不知道师叔考虑的如何？”

　　“哈哈...拿我徒弟们性命换的国师吗？你不觉得他比我脏吗？”

　　“师叔，请勿口出狂言。”

　　“狂言？他设计诓骗我师徒，引仙界诛杀我等，再收那渔翁之利，还有比他还狂之人？”

　　“师尊所为皆是为弘扬我佛教义，普度世人！”

　　“呵呵，那你们的佛还真是让人恶心。”

　　“师叔慎言！”观音气息骤变，浑身佛光尽显，伸掌便挥，刹那间便已到玄奘身边，欲要打，看见玄奘一副求死的模样。又将手收回道：

　　“师叔，欲求死，也不必借师侄的手吧？”

　　玄奘沉默无语，只低着头，望着地面。神色痛苦，慢慢摊到在地推开身边女子。低声说着：

　　“你且去回他，我不是他的狗，若他再逼我，别顾我违背誓约，踏上灵山。”

　　观音看玄奘模样，冷笑一声转身踏云而走。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长安城姚府

　　且说大圣，熬宝两人面对这无赖一样的玄奘，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他在自己身边聊些那风花雪月之事。那玄奘口若悬河，只讲自己五百年来和哪些寡妇，小媳妇有旧，讲的绘声绘色。

　　大圣看熬宝时不时蹦出个然后呢，聚精会神的看着玄奘一脸神往，哪里还有刚才喊打喊杀的模样。不禁摇头擦了擦脸上的吐沫。只看自己的书去，不再理会。

　　那玄奘撇了大圣一眼，见大圣自顾在哪看书，又想到原来那个深沉倔强的猴子。不禁有些眼神发愣。只呆呆的看着他。熬宝见那玄奘突然不说话。直急的拽他衣袖，喊道：

　　“秃驴！快些讲来。你与那小寡妇关上门然后呢......”

　　玄奘回了回神，躺在竹椅上摇晃着说道：

　　“熬宝啊，爷爷累了，明日再讲。”

　　熬宝气的爬下床来，揪住玄奘耳朵喊道：“秃驴！快些讲，哪有你这般讲故事讲一半的！”熬宝见那玄奘也不怕疼，任由自己揪住耳朵，也不言语。无奈又爬回到自己床上，赌气一般背过身子。

　　大圣见此，哑然失笑。

　　玄奘睁开眼，喝了口酒，看着大圣说道：

　　“老兄，来口？”说着将酒壶递给了大圣。

　　大圣舔了舔嘴唇，接过酒壶，看了一眼玄奘身上衣服，起身拿起熬宝衣袖，仔细的擦着壶嘴。

　　“......”玄奘

　　“......”熬宝

　　大圣擦过壶嘴，又用自己衣袖擦了一遍，这才离嘴倒了一口，仔细品味，只觉这酒，口味微甜，入口温润爽滑，满口生津。不由又倒了一口，对玄奘道：

　　“好酒！”

　　“嘿嘿。老兄也喜欢喝？”

　　大圣将酒壶递给玄奘，点头说道：“这酒确实好喝，不知是什么酒？”

　　玄奘接过酒壶，又抿了一口这才说道：

　　“猴儿酒，乃用猴儿喜欢果物酿造，又需深埋地下几十年而成。若不是我与那小寡妇母亲相识，知道她家这祖传的手艺，你哪里喝的到。”

　　大圣笑了一下翘起大拇指说道：“法师，真性情！”

　　玄奘得意的看了他一眼。虽不知手势意思，也知他有调笑之意。也不以为意开口说道：“老兄，自古酒色财气便是男人趣味所在，我自逍遥快活。”

　　大圣点头答道：“嗯，若心中有信仰，些许外物并不会受影响。”

　　玄奘惊奇的看着大圣说道：“信仰？”

　　“对，我不理解这世道佛道相争的本意何在，我只觉得佛也好，道也罢不过是一种认知方式不同，重点还在于自身如何理解，如何坚定自己相信的一切。这便是一种信仰，世间万物皆有信仰，并没有什么不同。”

　　玄奘听罢沉默半晌，这才又开口道：“如若世人皆有你所谓的信仰，为何还会相差甚远，各起争执？”

　　“世间万物各不相同，连同根同枝树叶脉络都不相同。每个人心中都有信仰，尽想同化别人，当然会有争执。”

　　“树叶不同？”玄奘听罢，起身去树下寻找，透过光线仔细观瞧，果然其上纹路各不相同。又拿着树叶一一查验，却是找不到一个一模一样的。

　　低头坐回椅子，沉吟半晌这才又开口问道：

　　“如何传道？”

　　大圣沉思了一下，这才答道：“开悟，解惑，顺其心即可。”

　　又思考了一下补充说道：“若硬逼迫，他心中却毫无信仰，表面打坐，背地杀人，有何用？”

　　“你心中的信仰呢？”

　　“人定胜天，我只坚守我想要保护的人，乐的逍遥快活。管他死后东南西北风。”

　　玄奘呆呆的看着大圣，只觉得他的神情与悟空有些重合。心内大恸，只觉胸口发闷，以手扶胸，跪倒在地。

　　大圣急忙伸手拉他，只听那玄奘低头喃喃自语：“悟空，他与你一样…他与你一样…”

　　过了半晌，这玄奘才平复心神，面色有些发红说道：

　　“老兄，别在意，只是想到了古人，失态了。”

　　大圣知道他又想到了孙悟空，连忙摆手道：

　　“没事，法师我也有些疑惑，不知法师可能解惑？”

　　“老兄，说说看。”玄奘复躺在椅子上，强忍悲痛，低声说道。

　　“我醒来便是这般模样，不会武功，不懂修法，空有人躯，却有妖魂。而且妖魂已有灵智，不尊我为主。法师可能解惑？”

　　“你身躯我知来历，是你原来师父菩提祖师，舍下上古至宝混沌青莲孕育莲子所化，你这身躯本已脱离凡胎，拥有金刚不坏之身，内有悟空意志，他即消散自身，孕育的妖魂也是至刚至阳之物，你只需重新修行自身灵魂，孕育元神便可与这身躯形神合一，成就大道。”

　　大圣想了想道：“可我并不懂如何修行。”

　　“当误之急你只需吸纳天地元气，重整气海汇与丹田便可。我观你丹田一丝元气皆无。知你还未修行，我修行佛法，你可有兴趣？”

　　“还望法师教我”说着大圣拱手施礼道。

　　那玄奘只当悟空再次拜师，心里暗自高兴，也不回礼说道：

　　“修佛，修道本质没有差别，皆是夺天地造化，只是理念不同，修道讲究天人合一，自身气息与天地同宗同源。修佛讲究摒弃欲望，去除心内杂念，灵魂化虚融与天地。你且打坐调息，我自会教你。”

　　大圣听罢，急忙打坐在地，闭眼调息，耳边听到玄奘声音

　　“调息自身气息，一短三长，引气息汇与气海。”玄奘说着，点了一下大圣腹部。

　　大圣暗自摒弃杂念，只感受天地空气流动，渐渐远处树叶声响，玄奘说话声音也听不见了，只听得自己呼吸声响，那丝丝气流从鼻子入内直流之下，汇与腹部。自己脑中渐渐勾画出一空空如也的湖泊，干涸裂缝，那一丝丝的气流在其上方旋转，渐渐形成漩涡，旋转速度也开始加快。

　　玄奘见那天地气息蜂拥而至，在大圣身旁形成漩涡环绕，也不以为意。只静静等大圣气息渐渐变慢，直至一丝都无。这才不顾熬宝反对，抱着他走到前院，向姚元崇索要饭菜，盘缠。

　　熬宝执意不肯，待听得玄奘说带他去青楼逛逛，立刻一脸兴奋，连忙催促玄奘快走，早把大圣忘在脑后。

　　姚元崇见此也是摇头闷笑，自己认识玄奘多年，早知他的秉性。且玄奘当年未转世乃金蝉子与自家师尊乃是挚友。知道玄奘法师在，熬宝不会出什么事，也就放任他们出府。

　　大圣渐渐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只觉自身一丝疲惫皆无，身轻气爽，大喜。接着察探自己气海，只见气海依然干涸，但其上已有一些云彩漩涡，慢慢旋转。正欲喊过玄奘说话…却立刻停在当场，脸色铁青暗暗说道：

　　“你他妈过分了！”

　　………

　　只见体内妖魂内猿猴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看了一下周围，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接着便拉扯过那一团漩涡入妖魂，一口吞了。接着又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接着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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