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暗渡
入了资料库，就见里面已经有好些官员在书架前忙碌起来，一个负责翻检，一个负责记录。
负责翻检的轻松活计大多是陆修竹这样高品级的官员在做，负责记录的则是中书省的低等官员，或者是借来的国子监监生在做。
陆修竹跟谢知禅便也先如此分工，陆修竹翻检，谢知禅负责记录。
如此闷头忙碌了一上午，谢知禅都没有见到今年举子的试卷，也没有见到录取举子的户籍册。
终是忍不住低声问陆修竹道：“我们要找的东西到底在哪里？”
陆修竹皱眉道：“看样子并没有分到我这里来。”
谢知禅：“……没分到你这里来，你不早说？！”
陆修竹忙解释道：“任务是今日临时分派的，今日进来之前，谁都不知道自己会分到哪部分任务。你放心，等下午饭时间，所有人都要出去吃午饭，我们可以借口再忙会儿，留在这里找找。”
谢知禅：“……”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只希望裴翊那狗东西在外千万按捺住，别一着急以为她在里面出了事，想进来带她出去，那就前功尽弃了。
终于熬到了午饭时间，资料库的大人们陆陆续续都出去午膳去了，资料库里只剩下陆修竹与谢知禅，以及一负责记录的小官，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正拿着掸子在扫书架上的灰。
谢知禅实在等不下去了，再等，刚去吃饭那些人就得回来了。
她径直走向那小官，上去就冲那人笑问道：“这位大人，都午饭时间了，你不去吃午饭吗？”
那小官看了一眼谢知禅道：“不去，我头儿说他吃饭的时间，我正好将这些放久了的书上的灰扫一扫，他等下回来好翻检。”说罢又掸起了灰来。
谢知禅道：“那你不饿吗？”
那小官道：“不饿啊，我带了馍馍，扫完灰吃个馍馍就好了，这位公子快去吃饭吧，我要做事了。”
谢知禅一见这小官一根筋儿样，就知道是个不会听劝的，想了想，从空间里掏了一支迷烟出来，悄悄释放了，又对那小官说道：“你虽然不饿，可我觉得你困了。”
那小官刚想说他也不困，便觉眼皮沉得抬不起来，只想睡觉，嘟囔道：“看来我真是困——”了。
话未说完，人已经闭了眼睛，身子顺着书架往地上滑去。
谢知禅扶着那小官，让他在书架上靠好，悄声说道：“困了就睡会儿，年轻人，别那么拼。”
陆修竹走过来见了，惊异道：“阿缘，你怎么做到的？”
谢知禅起身回道：“山人自有妙计，别废话，快找东西。”
两人于是从最近一年入库的资料找起，总算没有费他们多少时间就找到了今年的举子试卷。
亏得这些入库的试卷已经解了封，能直接看到考生的名字。
谢知禅很快翻到了杨卓言的试卷，就在陆修竹准备问她需要多少时间才能背下来，他好望风时，便见谢知禅的手指在一栏字迹下方划过，接着开始落在第二栏字迹下方，很快就划过了好几行。
直到她手指划过最后一行内容，将试卷收起来重新放到架子上，又翻到了一名叫郭毅的考生的卷子，也如此快速浏览了一遍。
又见谢知禅打开举子的户籍资料时，陆修竹才有些反应过来，阿缘这是——就记完了？！
直到谢知禅将户籍资料也放回架子上时，陆修竹才道：“你看这么快，会不会有些没有记住？我们还有些时间，你可以再看看。”
谢知禅不敢说她一字不漏都记住了，只道：“放心吧，记个大概就差不多了。”
说罢，她忽然想了想，问陆修竹道：“这些都是落榜举子的？高中举子的试卷呢？”
陆修竹从架子上翻了一份出来，道：“这最后一份便是最后一名高中举子的。”
谢知禅又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很快将试卷放回了架子上。
陆修竹的心放了一半，今日的事情总算办完了。
正在此时，就听见门口有人的声音喊道：“下官见过曹大人。”
便听曹计乔的声音回道：“我看资料库的门还开着，可是里面还有人在？”
那人便回道：“是陆大人跟薛监生，说是要再忙会儿。”
谢知禅想起书架旁还睡着一小官，对陆修竹道：“你去拖住人，我去将那小官弄醒。”
陆修竹知道耽误不得，于是几步走到门口，对曹计乔拱手道：“见过曹大人，大人可用过午饭了？”
曹计乔看了一眼陆修竹道：“正打算去，听你的同僚说你还在忙，我便来看看。”
陆修竹道：“多谢大人关心，我这边事情不多，上午就差不多弄好了，只是担心出错，若是错漏了一处，岂不是又要重做？因此整理得慢些，想着将上午盘点的再粗略核对一番，避免出错。”
曹计乔点头道：“你果然跟那些只知道蛮干的不同，年轻人有自己做事的方法是好事，只是身体也要注意，饭也要好好吃。”
陆修竹点点头道：“是。我这边下午只剩了少许事务，不需要薛游再帮忙，我这便去跟他说一声就去吃午饭，让他自己回家去吃顿好的，来忙了这一上午。”
曹计乔听了陆修竹说的，见资料库无异，便也就转身离去了。
陆修竹的心脏才重新归位，转身进去，就见那昏睡的小官已经醒了，又在拿鸡毛掸子掸灰，只嘴里还在咕哝：“奇怪，我怎么就睡着了呢？”
陆修竹巴不得赶紧将谢知禅送出去，去拉了她道：“我送你出去。”
谢知禅答应了一声，便跟着陆修竹出去了。
陆修竹于是把她送出了中书省的衙署，直送到街头拐角处，看着她上了裴翊的马车，心里才长舒了口气。
裴翊掀起车帘子来，对陆修竹说道：“裴某今日欠陆大人一个人情，将来陆大人有所求，裴某定会帮忙。”
陆修竹只觉他是自愿帮阿缘的，何必裴翊来做什么人情？但若将来阿缘要跟裴翊和离，也不知道裴翊是否愿意，便先应下了这份人情，等将来再问裴翊讨还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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