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一期洗菜
洛书桐这才想起，她还没有和这位小室友加过v信。
“好啊。”
她掏出手机打开社交软件的好友添加二维码。接下来两周都需要同住一屋，没有个联系方式着实说不过去。
“咱们都加一个吧，还可以拉个群。听凝云说她们那边昨晚上就建好了。”
章柳也凑了过来，边操作着手机边透露着另一栋别墅的状况。
“凝云姐姐的组织能力真强。”
卜弈附和着感叹了一句。
洛书桐手里的动作停滞住了，不就是过去了一天，为什么自己和她们之间好像隔了一个世纪的时差？
姜凝云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混到了所有人都可以互称姐妹的程度？怎么感觉好像就自己不知道她今天究竟还干了些什么事？
有那么一瞬，孤独惯了的洛书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就好像自己最先得到的一罐糖果，不知何时散落开来，被其他人捡到，并赞叹它的甜美。
“书桐，输一下数字，0104。”
章柳的轻声呼唤将她从莫名的思绪中捞出来，洛书桐抬起头轻笑点头应道。
“好。”
紧接着就是三条好友申请，洛书桐依次通过。
【书桐姐，凝云姐姐说让你加一下她。】
一个头像是可爱布偶猫猫头像的对话框，迫不及待地弹了出来，附带一张深邃星空的名片。
洛书桐望了一眼坐在她脚边的卜弈，换来一个乖巧腼腆的笑。
【？】
【凝云姐姐说你设置了不允许名片添加好友。】
卜弈指尖飞快地敲击着屏幕，一段话很快回了过来。
【···好的，谢谢。】
所以为什么明明是一个队的队友，还需要绕上这么大一个圈，让别人来作为中间人完成好友添加的操作？
就算白天忘了这回事，姜凝云刚刚来这里的时候，是脑子依然还在短路吗？
心里充斥着吐槽的情绪，洛书桐手却依然点向了添加好友的选项，操作得很是丝滑。
【书桐！】
对面似乎正在玩手机，几乎是一秒通过验证，并立即发来了热情的呼唤。
【···刚刚不加？】
相比于现实，网络上的洛书桐稍微要活泼那么一点。如果现在姜凝云面对面地坐在她面前，她大概率只会送上一个无言的眼神。
【忘了嘛！回来想和你说药酒的用法，才发现我们还没加好友，只能拜托小弈了。】
絮絮叨叨的解释即刻涌来。
——你都和卜弈加上好友了。
洛书桐鬼使神差地将这句话敲上去，在发送前又猛然醒悟过来，将之删得一干二净。
【那个药，你早晚各擦一次，然后用热毛巾敷五分钟，让药效浸透。】
那边的人没有发现这点小小的纠结插曲，消息依然在不停地发过来。
【谢谢。】
洛书桐一如既往地礼貌道谢。心中之前藏匿的疑问却又再次泛起，她右手手腕有问题，稍微细心一点的人可能都可以猜到。
但是具体状况没有几个人知道，姜凝云对此的了解程度却如同她的主治医生一般。
她为什么会知道？然而洛书桐并没有问出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想要回避的事情。
聊天框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在顶部反复跳出几次“对方正在输入中”后，最终落在界面的话语是：
【早点休息，明天可得打工创作双肩挑了！晚安！】
【晚安。】
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是极致的热情与冷淡相冲突，单纯的文字当真不能传递任何情绪。
——
姜凝云的手气也许是比洛书桐好上那么一些，第二天她们就如愿以偿地摆脱了工地打工的悲惨命运，荣升为后厨小帮手。
在洛书桐准备带上手套，将手伸到超级大号的水盆里洗菜时，姜凝云拉住她的胳膊，盯了她手上的黄色腕带一眼。
“你择菜就好。”
如昨天一般，霸道地取代了她的工作。
“你这样显得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一样。”
关怀温暖人心，姜凝云也并未刻意提及她的手伤，洛书桐却仍然自心底升起一股被过度保护的不适感。
这是她一直遮掩伤势的原因之一，好像一旦说出来，就会博取到同情和特殊待遇，迎接他人惋惜的审视。
“···可是我洗菜干净。”
察觉到她话语中的不虞，姜凝云仰起头看着洛书桐，眨巴了一下眼睛，满脸无辜。歪理正当得让人无话可说。
“我洗的也干净。”
被这句话一引导，洛书桐口中也莫名其妙地蹦出一句幼稚的反驳来。
在沉默了三秒，才发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的洛书桐泄了气，乖乖坐到姜凝云身边，开始了与菜叶子斗争的曲折历程。
在洗菜这件事上，姜凝云熟练得很专业，每片菜叶的缝隙都被她仔细照顾过，偏生速度还很快，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专门去过厨房培训班。
“以前在酒吧打工的时候，白天我就是帮厨，这活没少干。”
似乎看出了洛书桐眼底的疑问，姜凝云在抬手擦去额角细汗的间隙说了一句。
年纪轻轻就历经了不少苦难。
洛书桐只能这样总结姜凝云的青葱岁月，如野草一般，坚韧而肆意地蓬勃生长。
被强养在温室的蔷薇对此既敬佩，又羡慕。
“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道相比其他人来说颇为娇小的身影掀开后厨的门帘钻进来，温和软糯的模样，黏糊娇软的声线，引人不由自主心生好感。
“筠筠！”
姜凝云满脸笑意地喊了一声，余筠也回以甜甜的微笑，展出脸上两个淡淡的酒窝。
“差不多了，准备切菜。”
将一盆洗好的青菜抱上桌案，红木砧板放下，姜凝云将磨得锋利的菜刀自挂钩上取下，摆出一副大厨的架势，似乎下一秒她的刀锋就要如雪片般落下，切出一道足够赏心悦目的艺术品。
在另外两人殷殷期盼的目光中，她缓慢地剁下了一刀，然后又剁了一刀。
“···”
“凝云，还是我来吧。”
看着案板上宽厚不一的条纹状物体，洛书桐按住了姜凝云的手。可不能让她这样切下去，毕竟这盘菜会作为她们的午餐出现在餐桌上。
虽然不影响吃，但是很影响口感和食欲。她们已经沦落到吃盒饭的地步了，总不能让盒饭再更难吃一点。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洛书桐成功抢过了姜凝云的工作。
她手臂轻抬，身子前倾略施巧劲，锋利的菜刀顺着她左手移动的方向，迅疾地划出残影的弧线，不过十秒，粗细一致的菜丝就整齐划一的躺在了案板上。
“···呃，我帮厨的时候，一直都是洗菜和洗碗。”
姜凝云摸了摸鼻头，试图给自己塑造失败的大厨形象强行挽尊。
“嗯，菜洗的很干净，下次继续。”
洛书桐点点头表示了解，官方客套地给予了一句鼓励。然后难得在姜凝云脸上看到受伤委屈的小表情，唇角微微勾起了一瞬又放下。
“哈哈哈哈！”
余筠径直笑得蹲到地上去，要不是厨房的地面不太干净，总觉得她能趴到地上捶地。
“书桐，你很会做菜吧！”
干咳两声后，姜凝云就将方才的尴尬一扫而尽，对于社牛的厚脸皮来说，社死这个选项并不存在。
她又凑回到洛书桐身边，两眼冒着光亮的星星，似乎被方才的刀工表演所折服。
“饿不死自己的程度。”
思索片刻，洛书桐给自己的厨艺下了一个中肯的论断。
在摄像机后看着录制画面的简遥，咽了一口口水。开始认真思考能不能在打工任务中把厨师的工作也给包圆了，毕竟说实话，洛书桐做的饭，堪称是极致的味蕾享受。
但平日来说的确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提琴家，在没心情的时候，压根懒得做饭。
湘南的夏季很是酷热，近日来又总会有不期而至的暴雨来袭，刮来的暑风中满带燥热与湿气，沾得人浑身黏腻，只想呆在舒适的空调房中。
吃过午饭后，所有人的工作都进入了停摆状态，回到了宿舍，或是小憩，或是放松，有人拿起了笔电开始思考，也有人进入别墅统一配备的音乐室拨弄乐器。
洛书桐站在黑白键盘前，指尖轻落，虔诚得如同在抚摸圣器，一段旋律顺畅利落地奏起，在主key上却缺失了一些强弱变化的力量感。
“好听！”
本来坐在白色塑料凳上给吉他调音的姜凝云不知何时空了手，开始了海豹连环拍。
每次洛书桐演奏音乐时，她都是这个表现，一种真诚的喜悦与欣赏，由内自外地散发出来。
“你就天天对着谁都是彩虹屁。”
在经历了一整天姜凝云遍地姐姐妹妹的洗礼后，洛书桐自认为是看清这个女人的本质，她嘴里就不会说出一句不好的话来。
“哪有？明明真心实意的！这段旋律是书桐自己写的？”
姜凝云为自己叫了一声屈，随即追问道。
“嗯，怎么样？”
洛书桐点了点头，转而想要寻求一个评价。
“很不错。”
向着对面的人竖起两根大拇指，姜凝云站起身，似乎正准备走过去。
“凝云！”
透明的玻璃门被推开，挂在门上的风铃摇曳起一片脆响，陶苏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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