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平平无奇的我
“周医生，我现在的状态有点奇妙，我就这样说吧，我现在就是一台连接了扫描仪的电脑，扫描仪还是不可关闭状态，凡是入我眼，都会被记录下来，能随时调动出来。”
他跟旁的病例有些不同，这些记忆不是无序混乱而是像被强迫症患者规整过，整齐地排在“硬盘”中，等待他随时调动。
“这不好吗？没多久就要开学了，上了大学还能努力一把。”周医生开玩笑道。
姜衔诧异道：“周主任你在开玩笑吗？我是记忆力增加了，又不是智商跟着涨了，记下再多的知识我也只是一个资料库，没有思考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他趴在桌子上祈求，“你这能给我开点药吗？最好关了这扫描的能力。”
“这个可能不行，我在漂亮国梅里奥诊所实习时遇见过你这种病例，明确告知你还没有专门的机构研究相关药物，这种病例全球也就几十例，没什么研究前途，我记得江家有投资生物研究所，要不你求求你家老爷子投资研究？”周医生拒绝后，直接给了建议。
一种药物研究成本以亿来核算，单位还是刀，病人太少，研究成本平摊下来，也是天价。
除非是富豪本人投资，指定研究机构研究某种疾病药物，这种可能性很低，毕竟研究不一定会成功，投资也会付之流水。
姜衔摇头，“算了，我不想告诉其他人，周主任你就当我来体检，不要些病例。”
老爷子不缺孙子，花几亿刀去赌一个可能，这事老爷子不会干，再说他这病虽然是疑难杂症，可又不会危及生命，顶多塞点零花钱安慰一下。
他才不去受这个屈辱。
姜衔挺直腰板，倔强道：“我自己投资！”
拥有一个可以通往异世界的门，他还担心缺钱吗？
缺，现在的他还真缺钱。
打开手机看了一下存款数字，姜衔蹲在医院外的台阶上叹了口气。
只剩两千多了，求求老天爷能天降横财，最好有来路经得起查。
一枚硬币掉到他面前，姜衔一抬头就看旁边老哥一脸苦相地捏着钱包，钱包里除去几张乱七八糟会员卡，只有一张五元纸币。
姜衔顿了一下，仔细看了老哥一眼，将捡了硬币递过去，“大哥，你掉的。”
老哥愣了一下，道谢。
“小兄弟你什么病？”老哥收起钱包塞回x光袋。
姜衔再次叹了口气，“医生说治不好的病。”
老哥感同身受道：“想开点，剩下的日子总是要过下去。”
姜衔郑重点头，可不是，他大好人生才刚开始。
“大哥，你这是什么病？”
老哥掏出烟吸了一口，指着脑袋说，“我这是癌，脑子里长了瘤。”
姜衔乐了，“大哥真巧，我也是大脑有病。”
老哥露出意外之色，“这么凑巧，小兄弟抽烟不？”
“未成年，不抽。”
“好学生呀。”老哥夸了一句，紧跟着叹了口气，“唉，我这病刚查出来，感觉天都塌了，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得了这个病可怎么治。”
“检查是恶性肿瘤，也不敢开刀怕扩散，也不敢化疗，一化疗说不定钱没了命也没了。”
老哥一副看透生死的模样，“现在只能整点药吃，这进口药600多块钱一粒，一顿起码三四粒，这还不加上其他国产药，一顿三千块就烧没了。”
“电影里有句话说得对，我这生的是绝症吗？不是，我这生的是穷病！”
“咱这吃药，吃的也不是药，是马内，哪能吃得起？看了电影才知道可以买仿制药，价格只有同等进口药的十分之一不到，这我才能喘口气。”
他掏出手机给姜衔看，“这是我加入的一个群，群里都是病友，有些仿制药咱们国内没有，只能去阿三国买。”
“小兄弟，我现在吃的这个药同样是靶向药，比医院开的进口药便宜太多，药效没进口药那么好，对于我来说也足够了，别说，按时吃药病情还真缓和了，你看我这片，这是之前的，这是我刚拍的，肿瘤是不是小很多？”
姜衔仔细对比，有点惊奇，“还真小了很多。”
“是吧。”老哥热情道，“全国病友是一家，来加我好友我拉你进群，买什么药问群主。大部分仿制药，群主都有渠道能弄到手。”
姜衔进了群，上百群友发来热烈欢迎，立刻让他感受到这个大家庭的温暖。
“行了，我还要回家跟家人庆祝一下，小兄弟有什么话我们群里聊。”
老哥夹着x光袋走了。
姜衔目送他离开，满眼都是感叹，“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啊！”这不钱就来了。
反手他把老哥给举报了。
“喂，妖妖灵吗？我看到一个通缉犯！就是黑省持枪抢劫再逃到那个。嗯嗯，对了，他还加我进了一个诈骗群，好家伙几百个群机器人演我一个！”
姜衔报了现在的位置。
这老哥别以为吃胖，他就认不出来了，他现在可是将所有通缉犯都印脑海里了。
当天下午，姜衔坐在自己店里吃着西瓜，某音平台弹出一则警方通报。
某某某案件犯案嫌疑人捉拿归案。
下面有人发评论，都吃这样了还有人能认出来，这举报人长了一对火眼金睛吧？
然后有评论讨论起了悬赏金额，纷纷道get了新的致富之路。
这年头，快速致富的路子都写进刑法了。
姜衔一看还有奖金，西瓜也不吃了，两眼放光地捧着手机。
一翻，还真有奖金，足足有十万！
十万！
他放下手机叹了口气，还不够他狗爹哄女人买的包钱。
随后按下了一通电话，这种喜事得找人分享。
“周医生，你看到某音热搜榜新闻了没有，排第四的那个，就是我举报的，咱医院门口撞见的，非常感谢你，要不是你将通缉犯的照片拿给我看，我也不会这么巧就认出来，这样等奖金下来，我分你一半，见者有份嘛！”
那边没有说话，大概被惊住了，两分钟后周医生无奈道，“我翻通缉令给你看，只是告诉你这病不一定全是坏处，也没想到这么巧。钱你留着吧，交完税也剩不了多少，别分我了。”
江家搞得什么继承人比赛，有心人都知道，当然不看好的大有人在。
几个小孩子给点产业扔出去闯荡，也不怕被商场老谋深算的人给生吞了，当年那位江先生初出茅庐就狠狠跌了一个跟头。
周医生觉得，江老先生此举一定有深意，绝对没表面那么简单。
江家说不定出了大问题，才将孙辈分出去跟江家分割干净。
当然这些只是他个人猜测，不管怎么说，江小六多存点钱总是好的。
姜衔挂了电话，跃跃欲试还想跟其他人炫耀，翻了一遍通讯录，也没找到可以分享喜悦的人。
几个没拉黑的讨厌鬼，他是一点也不想联系。
“唉，人生寂寞呀，连个分享的人都没有。”
至于班级群，姜衔认为自己已经成熟了，不认为自己跟一群刚成年的小屁孩有话题聊。
完全忽略了自己也才刚成年。
这天夜里，姜衔再次进入梦境学习，凌晨醒来，他两眼惊恐，他被外星人绑架了吗？
连续两晚进入梦境学习，再反应迟钝他也该反应过来了。
开灯扫了一遍屋子，目光锁定在了窗台上。
窗台上有什么？
有被他遗忘的小机器人。
这两天屋里也就多了这么一个东西，一定是这东西倒霉鬼。
“是、是你吗？”
小机器人纹丝不动。
姜衔狐疑，难道猜错了？
不管怎么说，他是不敢跟这小东西同处一室了。
左右看看，拿起床上的毯子将小东西盖住，包裹严实后他提着下楼锁仓库去了。
脚步声走远，黑暗的仓库中突然亮起了微弱的红光，只持续几秒就暗下去了。
这边姜衔倒头就睡。
他又做梦了，这次他很清楚自己在做梦，这次梦境是一个小机器人的一生。
梦境中这个出厂设定为星际幼崽陪伴型的小机器人一出世就成为备受好评的热产品。
直到某一次程序更新增加了学习程序，学习程序中有个强制模式，会暴力开发幼儿大脑填鸭式塞入知识。
这导致大部分幼儿产生厌学情绪，而这时竞争对手开发出同款竞品，这是一种会撒娇会陪伴主人的宠物型机器人，学习模式也是引导为主。
竞品一出现，小机器便成为淘汰产品，大部分回收销毁，少部分投放到垃圾星。
而这个机器人有些不幸，在投放垃圾星的途中，垃圾运输船被陨石撞击，连同船内垃圾落入恒星边缘的死亡星球。
这类星球距离恒星太远，地表温度极低，能吸收到的热量有限，还饱受各种宇宙辐射摧残。
小机器人失去了飞船的保护后掉入了黑暗中，历经数次宇宙辐射，导致内部零件出现不可逆的损毁。
等机器人再次补充到能量，是接触恒星热能时，这点能量并不能支持小机器人运转。
姜衔看到自己出现的场景，他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的“超忆症”是这样来的。
两次做梦都是小机器人搞的鬼。
最后的最后，梦境中出现了一排排代码。
一页一页出现在他面前，他下意识知道这些代码是小机器人的核心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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