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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社会那些事6


  不久以后,迟微问我晚上吃大排档去不去,我说去。毫不犹豫。

  那晚下班我们在香羊羊对面的公路边上集合,那晚去的人有我,周芸,周芳,小孟,还有小甲。人不多,都是平时关系处的比较好的人。

  只是有一张面孔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那是个男人,身高一般,挺瘦的,穿着一身黑衣服,我并未怎么在意这个人,当时我满脑子都是大排档。

  晚上下班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街上的行人零丁稀少,属于白天的所有繁华热闹尽数褪去,只剩凉凉的夜风,静谧的漆黑夜空,昏黄的路灯,还有时不时呼啸而过闪烁着刺眼光芒的车辆。

  我们一行人在这样的街道上有说有笑,悠然步行,一点一点接近我们的目的地。那一刻,我觉得,一切都那样好,那样好……

  我是个小白,到了地方要做的就是坐下,然后等着吃,点菜什么的基本没我什么事。那天我们坐的是一张圆桌子,点的是一些串串和几扎啤酒,周芸坐在我的一侧,而我的另一侧没有人。后来有人坐下了,是那个陌生的男人。

  我们在一块说了会话,我得知我身边的那个男人就是迟微曾提过不止一次的男朋友,兼周芸的表弟周铭凡。我细细地打量身边的这个男人,发现他还长的挺好看的,不怎么喜欢说话,东西也很少吃。他对迟微似乎没有男朋友该有的体贴和照顾,他仿佛很冷漠,只是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杯子里的啤酒,这期间他还抽过一根烟。

  看着圈圈氤氲的烟雾暂时遮住男人的脸庞,我突然想起来刘嘉仪也抽烟,他经常躲在厕所旁吞吐烟雾,就连小孟也跟着抽过几次。他们都喜欢抽烟,或许真的都很烦苦吧,在同一个世界里,为不同的事情挣扎痛苦着。

  身旁坐了一个陌生的男子,我多少有点拘谨。我们俩面前的盘子只剩下最后一串东西了,我有些想拿,可又有些不好意思,经历了几番思想挣扎,对吃的的渴望最终占据了上风,我有些小心翼翼地指着盘子问那个男人:你…还吃不吃了?他脸上有很浅淡的笑容,他说不吃了,你吃吧。

  我注意到男人的耳朵上带了一颗银色的耳钉,我第一次见带耳钉的男生,很好看。我当时也带了耳钉,一只黑色小熊头耳钉,一只白色晶钻耳钉。

  我将看向男人的目光收回,然后将最后一根串串送进了我的嘴里。

  很快聚会结束,我们各自回了各自的家。在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再没见过那个男人。直到有一天周芸让我陪她去一场聚会,周芸总是喜欢拉着我让我陪她,而我一听到有免费的好吃的就不由自主地顺从自己的内心。

  我们去的是夜市,大排档应该是夜市的一种。露天坏境下,一群男男女女坐在一张桌子上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偶尔也会玩玩酒桌游戏。夜市这样的环境,喜欢的人很喜欢,不喜欢的人很不喜欢。

  后来我总是跟着周芸去那样的夜市,每天晚上的夜市聚会的成员不尽相同,有时候人多,有时候人少,但唯一不变的是周铭凡一直都在,我和他混了个脸熟,偶尔也会说上几句话。我记得有一次人特别多,那天我被搭讪了,他叫北冀,其貌不扬,一点也不是我的菜。他要了我的QQ号,我给了,既然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那就都是朋友,朋友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第二天,周芸对我说:新瞳,你咋那么受欢迎啊?咋都喜欢你呀?我:????她说:铭凡的同事小冀看上你了,今下午他想约你去姜城公园玩,你去不去?我有点无语,我们才见了一面,就看上了?不过我心里很开心,有人喜欢,有人追求怎么可能不开心呢?有人追是我十六年来一直的幻想,现在终于实现了呢。

  但我对那个北冀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理智告诉我这种事情一定要拒绝的干脆,可感性却在周芸说大家都是熟人,你这样直接拒绝多不好,给个面子嘛,相处一下试试看吧的时候让我动摇了,最后我答应了。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我当时不答应,也许我与周铭凡之间就不会有开始。

  那天中午北冀骑着摩托车来接我,我上了摩托车,始终与他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我们到了姜城公园一块走了走,大中午太阳很大,天真的很热,可是我们只能这个时间出来,因为他的工作原因,他只有中午和晚上有空,大概是觉得晚上约我出来,我一定不会出来,才约在了中午。

  他带我去了姜城公园的鬼屋,全程我们俩的距离都保持在半米左右,我真的没办法与一个还那样陌生的男生有什么身体上的接触,看的出来北冀也是个老实的孩子,他并没有趁机对我献什么殷勤。

  天真的太热了,我们俩兴致都不怎么高,在姜城公园只转了一会我们就走了,他带我去了他工作的地方——第三工业区,那里离姜城公园很近。是的,北冀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打工仔,周铭凡也是。

  去了姜城公园之后,北冀突然临时有事要出去一趟,于是他将我交给了他的同事周铭凡,事情好像挺急的,北冀急急忙忙地走了,他说等他回来再送我回去。我能拦着他不让他走吗?很显然不可能。

  我跟着周铭凡一块吃了饭,一块在工厂里凉快的地方乘凉,因为无聊他还让我玩了他的手机游戏,他的手机是智能机,那时候我还是按键手机。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扯着,我记得他还打趣我,他说:小朋友,跟小冀的约会怎么样?我红着脸低着头没说话,他又说:小冀人真的挺不错的……你可以考虑考虑。

  他说你耳钉很好看,在哪儿买的?我喜滋滋地说是吗?我在两元店里卖的,两块钱一对。我问他你也想买吗?他说嗯,我说要不你先带我的试试看?他说好,我将那个白色晶钻耳钉摘下来给他,他戴上,我说你戴着挺好看的,要不这个就送你了,我家里还有其他的,他笑了笑,说好。

  后来我与他之间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因为我曾经送过他一只耳钉,他就也送了我一只耳钉,就是初见他时,他带的那颗。他说他那个耳钉陪伴了他很多年了。

  和他在一起我心里很甜蜜,可是也很忐忑。他,可是我的同事迟微的男朋友啊,我这样算不算是挖墙脚了呢?可是我已经控制不住我自己了。好在,真相是我与周铭凡有点苗头的时候他与迟微就已经分手了。周铭凡说他不喜欢迟微,那只是家里安排的相亲。我说为什么你家里让你相亲你就相亲,你就不能不去?他有些无奈,他说你是小朋友,可我不是呀,像我这个年纪的,人家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好吗?

  那一年,我十六岁,周铭凡二十四岁,他比我整整大了八岁。如果三年一个代沟的话,这横亘在我们面前将近三条的鸿沟我们到底是怎样跨越,并走到一块的?

  谁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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