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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永恒的消亡


  童年记忆里的亲人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我的爷爷跟姥爷,可能是因为他们现在都不在了,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缅怀和珍惜。

  我爷爷没的时候,我才六七岁,那时候对生死不是很理解,所以我的记忆中并没有失去爷爷的痛苦感受,我只记得爷爷下葬的那一天晚上,人特别多,月亮也很明,小时候的月亮总是那么明亮,现在却不会再有了。

  有人抬着爷爷的棺材,我就跟着棺材的一侧,道路颠簸,棺材会晃荡,我记得我说了一路的爷爷别怕。爷爷被埋了之后,我们从一条小路回家,路上有人在说笑,好像也没有谁那么悲伤,以至于我也不悲伤。

  一个老人的去世,对于他的儿女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以前的我不会去想这个问题,现在的我有点明白,也许人在很老很老之后,就会变成负担,那怕那些人是他最亲近的孩子。这听起来很残忍,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姥爷去世的时候,我已经十七岁了,我看懂了太多不想看懂的。我姥爷身体很硬朗,可就是这样一个健朗的老人,却不受到他的任何一个儿媳妇的欢迎。我的那些妗子们每个人都看上去很好,也待人很亲,所以我妈给我说起这些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我的妗子们经常为了姥爷的事跟舅舅们吵架,我都不知道有什么可吵的,我二妗子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喝下了农药,差一点就没了。我想不通。

  我真的想不通,可能真实情况比我知道的要复杂的多,因为那时候我在上高中,一心都在学习上,家里的事情我了解的很少,虽然我知道的片面,但我还是理解不了他们的行为。

  那时候因为学习紧张的原因,还有青春叛逆的原因,我很少关注家庭的事情,更多的在意的是学校的同学朋友,我已经很少去探望姥爷了,与姥爷之间也渐渐产生了距离感,不像小时候那样亲了。

  听到姥爷没了的消息,我的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永远逝去了吧……但是我早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的,之前我就知道姥爷病危了。姥爷的葬礼是风光的大办,我姥爷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而且儿子们也有出息。

  当天我的心情很沉重,很压抑,很荒凉,但绝不是悲痛。因为我看够了那些虚伪的人们的嘴脸,我听见有很多人嚎啕大哭,仿佛像是天塌了一样,而那些人恰恰是我的妗子们,我的嫂子们,那些平常跟姥爷不亲近的亲人。我的舅舅们没有人哭的惊天动地,他们的沉痛是含蓄的。

  我应该也哭的,姥爷待我很好,我觉得在他身边的那段日子是极其快乐的,可是我哭不出来,那一天我就像一个冷眼旁观者,我细细地看着周围的每一个人,看他们或虚情或假意,或真假难辨。

  他们请了人来哭丧,姥爷的子女儿孙都要跪在地上,匍匐身子听着,并时不时跟着哭丧的人哭,他们给姥爷烧了木马,烧了纸钱,愿姥爷在另一个世界活的安康。哭丧过后才是下葬。

  我亲眼看着姥爷的一个孙女在哭天喊地之后钻进了自己的家中,没有去葬礼现场,我也亲眼目睹哭丧时候找人跪拜,姥爷的一个孙子不肯来,后来在下葬的时候他去现场溜了一圈,像是完全不知道没的人是他爷爷一样,我更听见葬礼之后收拾东西回家路上有人在欢声笑语,明明前不久才哭的没心没肺。

  我不知道我的一举一动是否也被别人尽收眼底?整个过程我都是木纳的,木纳的去做一切,没有不开心,更没有开心,不会失声痛哭,也不会笑颜如花。我有时候在想我的血究竟是不是冷的?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去观察别人。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心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我看不懂自己,可我清楚的认识到,我讨厌长大后的自己,那个冷漠自私无情没有一点亮点的自己。

  我还在这个世界中苦苦地挣扎着,而有些人已经永恒的消亡了。

  真的永恒的消亡了吗?我又一直在想,死亡究竟是不是终点。这个问题我们都无法解答,因为我们都还活着,只有死了的人才知道答案。

  我曾不止一次去思考生命的意义。可往往想到神经错乱,痛苦不堪也没有什么答案。

  我发现我与周围的人是不同的,和他们相比,明显我想的太多了,所以我真的活的很压抑,很累。我觉得我得了抑郁症,可明明我也没受过什么重大打击啊?我在想是不是有一种抑郁的原因就是没事想太多。

  我身边的其他人从来不会想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这样问题,不,从来不会太绝对了,应该说她们很少去思考生命的意义,也许是一年思考一次,也许是一个月一次,而我每天至少一次。

  说真的,我真的有过自杀的念头,但我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怕死,我觉得无论哪种自杀方式都是痛苦的,死亡是一个痛苦的过程,死亡又是痛苦的延续,因为我不是孑然一身的一个我,我不仅属于我,我还属于我的家庭。

  大概许多不想活的人,就是因为这个继续活了下去。我可以痛苦,我可以挣扎,但我不可以让亲近的人为我痛苦挣扎。

  暂且活着,可能活着活着就不想死了。

  写着写着又觉得可笑。

  这世上总有活着的人不想活,也总有快要死去的人不想死。

  思想能够创造天堂,思想同样产生炼狱。

  我的一个表姐,突发性脑溢血,说没就没了。去的时候,怀有身孕六七月个,一尸两命。

  我妈跟我说救治期间,表姐清醒过几次,有一次她在那儿,表姐抓着她的手,一句话都说不清楚,只是泪哗哗哗地往下流。我妈说我表姐应该是想说:救救我,救救我。我妈当时就泣不成声了。

  脑溢血应该是我们家的家族遗传病,我大舅,我姥娘,都是这样没的。

  前面的邻居家,我帅博哥,二十多岁,娶了个漂亮媳妇,生了可爱儿子,却得了尿毒症,说没也没有了,只留下一个破碎的家庭。我能想象得到,他躺在病床上时,对生命的留恋。

  我利博姐,不知道为什么疯了。那次我妈骑着电动车带着我从一个地方经过,她说,看见那个精神病院没有,你利博姐现在就在里边住哩。利博姐在我家玩时开怀大笑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么一个人,竟被生活逼成了疯子。

  我会博姐,听说她离婚了,过的也不怎么样。一家人如此苦难,可生活还要继续,他们要坚强,因为家里还有一个幼小的生命在成长。

  活着的人在痛苦着,逝去的人在不舍着。

  如此的矛盾,却又如此的合情合理。

  人间悲喜剧,无止境地上演着,永不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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