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15）
“跟我回家吧？爸爸会爱你的……”
不，我不要，你说谎！
“怎么会呢，你是爸爸最满意的孩子，你是最完美的……”
我不要做你的孩子！
莫名的战栗感蔓延全身，冰冷的窒息感再次袭来。恐惧，无尽的恐惧夹杂着绝望将她层层包围。
“给你起个名字，叫什么呢？”
不要！我有名字！我有自己的名字！我的名字是——是——是什么？我叫什么？我为什么想不起来了？！我到底是谁啊！？
“皓月！”
敲击声惊醒了睡梦中的皓月，她一下子睁开眼睛，但整个人还沉浸在刚刚那莫名其妙的梦中。
“皓月是我的名字吗？我不叫皓月叫什么呢？”
“皓月！你醒了吗？！”
门外的燧吉星加大了音量才把皓月带回现实世界。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也知是热的还是被刚才的梦给吓得。
起身理了下衣服，拉起地上的活门板，就看见燧吉星和琥珀正站在楼梯下方望着她。
“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我就要破门而入了。”燧吉星脸上担忧的神色略微散去。
“你这样说的我还真有些期待了，我其实更喜欢对方主动一点。”皓月一边调侃着一边爬下楼梯。
燧吉星耸耸肩，干脆就不接她的话茬，自顾自说明了来意：“勒尼迫不及待要去看蝙蝠号和t-800，我们打算现在出发，你要一起去吗？”
皓月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兴趣：“我不去了，祝你们玩的愉快。”
“机器管家做好了早餐，如果你想出去逛逛，可以带着机器管家一起，它有导航功能。”燧吉星快速地嘱咐好了一切之后，便带着琥珀和老勒尼出门去了。
吃完早饭，皓月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楼大门口吹风晒太阳，实际上她感觉不到热，她身上的阻隔服帮她调解了身体的温度。是的，她没有脱下那扎眼的阻隔服，主要是因为，她不知道怎么脱。这衣服就跟长在她身上一样，她昨晚折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的纽扣、拉链，生拉硬拽也没能把它从自己身上扒下来，索性就这样吧，在外面套了件t恤遮挡一下。
瓦罐街住的人不少，此时大家正陆陆续续出门，有的人推着小车，也有拿着一些工具的，大约是出门工作去了。
听着身后机器人洗碗传来的哗哗水声，皓月突然想起昨天还欠了老勒尼一万新币。可是一万新币是多少她完全没概念。想到这，她喊了一声“marry~”，然后那机器人就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向她。
“有什么吩咐，皓月小姐？”机器人官家叫marry，今天早上皓月下楼吃饭的时候，marry非常郑重地向她做了自我介绍。
“一万新币是多少？”
“新币是全联盟统一货币，至今已经使用了279年。去年全联盟人均年收入为23549新币，一万新币相当于一个联盟公民将近半年的收入，可以购买289克黄金。”
听上去可不少。
皓月抓抓脑袋，如今她身处e区，又要如何赚这么多钱来还给老勒尼呢？
突然，她想起21号那面满是招工信息的墙。或许她可以去那看看。
凭着记忆，皓月顺利地找到了21号。上午的办事大厅里人还挺多，虽没到拥挤的程度，但两个窗口前都排着队，昨天窝在墙角的那个小豆芽菜也在队伍里，不过今天他身边多了一个男人，应该是找到所谓的寄养家庭了。
皓月站在边上观察了一会，发现这些人办的都是一些生活相关的事，什么房屋老旧申请换房的，申请开通电力的，报修的……发现也没什么重要信息之后，她来到那面满是招聘信息的屏幕前，仔细看了起来。
垃圾运输，时薪08新币；管道维修工，时薪1新币；司机，时薪15新币……看了一圈，竟然都是些技术工种，连垃圾运输她都没法应征，因为她不会开垃圾车……然而就在她沮丧时，屏幕上突然滚动出一条新招工信息：养殖场管理员（夜间），时薪3新币。
皓月顿时两眼放光，这个她可以啊！
“别去，那是骗人的。”
突然耳边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皓月一回头，就见一皮肤黝黑但身材壮硕的男人站在她身后，他手里还牵着那个小豆芽菜。
“骗人的？”皓月不解地反问。
“就是用又轻松又高薪的工作吸引你过去，然后将你偷偷贩卖到黑市，女的就卖去蜂巢，男的就卖去联盟做旷工或者贩卖器官。”那男人边说着，黝黑的脸上露出了愤恨的表情。“听说现在能源星球急缺劳动力，所以这些人贩子越发堂而皇之了，这广告都打到21号来了。”
男人虽没明说，但皓月心里明白，这种黑色产业链搞不好就是在联盟纵容下形成的。
“谢谢你告诉我。”皓月诚恳地向男人道谢。
“不客气，看样子你是新来的？急着赚钱？”
“嗯……不能说很急，但确实缺钱。”
男人闻言将皓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他目光坦荡，没引起皓月任何不适。
“要不……你来我这工作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栗央，在陶罐街区开了一家武馆，是整个e区最大的武馆哦……”说着，他脸上浮现出几分自豪，“不过最近生意有些下滑，想多吸引点学员，你外形条件很好，可以考虑来我这做销售，我觉得不管男女应该都会买你的账。”
皓月闻言，暗暗思忖了一下，随即向栗央伸出手：“你好，我叫皓月。谢谢你提供工作给我，不过我觉得，比起销售，我更适合做教练。”
陶罐街区就在皓月所住的瓦罐街区的隔壁，也就昨晚燧吉星指给她看的靠海的那个街区。除此之外，陶罐街区的后面是泥罐街区，对面是水泥街区，着实是起名的艺术了。
路上，栗央向皓月介绍了他刚领回来的小豆丁，名叫bean，豆豆。或许是因为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失去安全感的豆豆很怕人，一直往栗央身后躲。于是皓月也没再强行跟小豆丁搭话，摸了摸他的头后就和栗央聊起了别的。
皓月跟着栗央一路走到海边，终于到达了他的武馆。和老勒尼的五金店一样，武馆也是一幢三层小楼，但面积要比五金店大好几倍。一抬头，就是一块写着“超厉害武馆”的牌匾，名字直白得让皓月一时语塞。
两人一进门，迎面扑来好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大的目测十三四岁，小的也就七八岁的样子，有的管栗央叫哥哥有的管他叫爸爸，看样子都是栗央从21号领来的。栗央和孩子们打了声招呼之后就把豆豆交给了那个偏大一点的孩子，看着孩子们跑到屋外玩去了，他这才到前台拿了一份文件递给皓月。
“这是我们的合同，你可以先看一下。”
皓月接过合同，职务一栏上赫然写着“销售”，显然栗央没把她之前的话放在心上。她刚想开口反驳就被门口的人声打断。
“馆长在吗？”
皓月和栗央一起回头，就见一个二十来岁的黑发东方男人倚在大门口，花衬衫白裤子高筒皮靴戴一副墨镜，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骚包。
“我就是，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是想办卡？”栗央闻言赶紧迎了上去，毕竟这人从头到脚就写了俩字——有钱。
“听说你这的人很能打。”骚包男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我想，在你这聘用一位贴身保镖。”
保镖的活，栗央从未接过，e区的人哪需要保镖啊。他开武馆吸引的一般是对武学有兴趣的，要么就是想强身健体的。
正想婉拒，就听那年轻男子再度开口：“月薪3万新币。”
本想拒绝的栗央一下子被钱砸懵了，虽然潜意识觉得开这么高价多少有点猫腻，但他还是追问了一句：“具体有什么要求或者条件吗？”
谁知那年轻男子挥挥手，从门外招来一名体格几乎是栗央两倍的壮硕光头男，语气轻描淡写：“没有具体要求，能打过他就行。”
一时间，武馆里的人面面相觑。
毕竟此人一看就很难对付。
栗央一时拿不定主意，召集了武馆其他成员商量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试一试。于是在一楼大厅中搭好擂台。比试正式开始。
“先说好，点到为止，不得用武器。”栗央并未上场，在场中央做起了裁判。
皓月见那年轻男人拖着一张椅子坐在台下，也有样学样地坐了过去。她也想看看，这个时代的功夫和她那会有什么区别。
“嗨！美女，来武馆练武的吗？”
年轻男人眯缝着眼睛手拖着下巴和她搭话。皓月看了他一眼，没回答。此时台上已经开始了，那男人自觉无趣，也将视线转回台上。
第一个出场的是武馆里双节棍的教练，因为这场比试不带武器，对他来说十分不占优势，果不其然，不到三招他就以背触地的方式输了这场比试。
“啊，看来木下君的实力很强啊……”那年轻男人一边鼓掌一边说道。
原来那个光头男人叫木下。
第二个上场的教练善用棍法，失去了武器同样处于劣势，而木下显然不想过多消耗体力，凭借着他一身蛮力，直接将那教练掀翻在地。
第三个第四个也一样，迅速地输了比试。半个小时过去，木下几乎将武馆里的教练都轮了一遍，只有一位擅长拳法的教练和一位擅长柔术的教练撑到了1分钟，但最终结果也以败北结束。反观木下，脸不红气不喘，显然体力还十分有余。
栗央的脸色此时变得十分难看，这两位不速之客的行为，在他看来和踢馆无异。事到如今，已经不是要不要接保镖这个活的事了，而是如何才能在这场比试中赢过这个光头男，保全“超厉害武馆”的颜面。望着台下皆是一脸颓丧的教练们，栗央深深吸了口气，虽然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打赢光头男，但此时唯有背水一战了……
然而就在他迈开步子打算上台时，就听台下一个女声响起。
“馆长，不如让我试试吧。”
栗央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他刚刚从21号领回来的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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