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黑黢黢干饭啾变身
教室里，崽崽们看着老师把乌头带走，一下子就炸了锅。
上课时间门口有禁制，他们被关在里面，只能扒在窗框，担忧地看着厨房方向。
柯基：“上次老师带着火火离开，火火就结妖丹了，这次该不会是想让乌头也结妖丹吧……”
“不会，乌头这么弱，连水都不敢碰……”丫丫说完后，想了想，又担忧起来，“不会是想给他炖了吧？”
“嗷？！”
崽崽们被柯基哀嚎吓得一激灵，惊恐地看向厨房。
奕星：“这么点塞牙缝都不够~如果是我的话，我选择吃掉柯基！狗肉火锅！”
“汪汪汪！”
丫丫：“奕星你不要吓柯基啦，快点练功！”
……
厨房里。
台子上说不出名字的器具里冒着烟，香料味混杂在一起，不像是厨房，倒像是魔药教室。
上次在灌灌大妖溶洞里挖出来的水晶，土童按肖筱乐提供的图纸打磨出水晶试管和水晶锅。
通透水晶自带灵气，一整块被打磨做出来的容器，无论煮什么都有提纯功效。
肖筱乐从荷包中取出几块叫不出名字的菁块，切碎研磨蒸煮以后，再加以调配，出现油脂状粥样。
她打算做几块香脂膏。
虽然朔渊说妖兽度心魔的时候，他人无法插手，但是他让崽崽们多去看望火火，跟他说话。
他说这样火火在心底深处或许能听见同伴的召唤，而房间内充裕的灵气也能帮助他维持良好的身体机能。
肖筱乐于是想到了以前她去做心理咨询的时候，闻到香薰会觉得心情舒畅。
心魔试炼是让整个人沉睡，会面临过去重重回忆，如果她做的食物能提炼出灵气，那她做出来的香薰或许也是有用的。
香味会进入他的梦中，就算灵气微弱，但也能让人平静，不会纠结梦中的故事。
肖筱乐作为大厨，嗅觉灵敏，改良创新不少食材。来到这里分辨植物生物，成功调制出了十几种香料。
她把做好的脂膏挨个封在烧杯里，等凉了之后，过一会儿一起拿去给大家闻。
脚步声出现在门口。
肖筱乐抽空回头看了一眼。
朔渊抱臂站在那儿，打量着她厨房里形色各异的瓶瓶罐罐。
肖筱乐：“有何贵干？”
“我需要帮助。”
肖筱乐嘴角上翘：“老师居然也会有麻烦？”
朔渊从衣袖中将再次吓呆了的乌头拿了出来，“这个小东西身上黏着油墨，你成日研究些古怪东西，或许能帮她清理干净。”
居然真是油墨？
其实肖筱乐以前就发现了。乌头的体型很小，还喜欢吃鱼，她的鸟嘴，翅膀，尾巴，脑袋，都跟丫丫不同。
丫丫是个根正苗红的乌鸦精，可是乌头羽毛中却混杂着别的颜色羽毛，银绿参杂，尾羽也比丫丫长出许多。
不，确切地说，他除了身上是黑色的之外，根本就不像乌鸦，更像是山海经中记录的青鸾变种。
妖兽也有食物链一说，在没有一定修为时候，它们偶尔还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天性。
清醒的时候还知道克制，但万一哪个崽崽夜里梦游，将同床的小伙伴吃掉，那可真是太惊悚了！
所以百兽园一直有分开住的习惯。
以前是一个笼子一群差不多品种的，现在有了宿舍。自从小山神给他们重新建了宿舍之后，崽崽们连洗澡都是分开的。
就算有小山神帮忙，肖筱乐也不可能每一个崽崽都帮着洗。
而且小鸟只需要跳进盆里，自己就会啄羽毛，扑棱水。
羽毛上按说有油脂，漂一下就能洗得很干净。
所以一直没有发现乌头的问题，只以为他是哪两种鸟类生得混血崽。
但自从她来到百兽园以来，确实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乌头洗过澡。
肖筱乐取出一个脸盆，取了一小勺皂角粉，找了个小板凳坐在阳光下，用手一点一点搓开羽毛上的染料。
搓一搓一盆水就黑了，就这么水换了一盆又一盆，皂角抓了一把又一把，才渐渐显现出羽毛原本的颜色。
乌头见挣扎无果，老老实实被洗了来百兽园的第一顿澡，低头看了看自己逐渐恢复正常颜色的靓丽羽毛，欲哭无泪。
蓝色之中有一点点青，鎏金色羽毛上的颜色渐渐变化。
阳光一照，他美得如同一只山涧中的小精灵。
“嘤……”
“你干嘛把自己弄得乌漆墨黑的？”肖筱乐用沾着肥皂泡的手指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在洗掉油脂后，她换上了更温和的洋甘菊脂膏，细细刷翘起的羽毛。
肖筱乐捧着已经露出本来面目的乌头，暗叹传说诚不欺她。
青鸾。
神鸟中，赤者多为凤，青者多为鸾，而修仙界的人多用青鸾翅膀羽毛加以处理，做出的饰品千金难求，
青鸾在人世间早已灭绝，而公青鸾更是特别罕见，自然界中少有这种金青色，带着鎏金的羽毛。
肖筱乐立刻想到那天朔渊递给她的那只点翠步摇。
原来他当时就意有所指。
这种有所指是个什么鬼啊？有事直接说事不行吗？
“乌头，这样藏起来是怕被坏人做成首饰吗？你放心，我不会这样做的，以后我们不藏了好不好，你看现在多漂亮呀。”
“嘤~”
乌头并不觉得漂亮有多么好，反而哭得很伤心。
等朔渊上完课来的时候，屁股后面缀了一溜小崽崽，他们担心乌头是不是被炖汤了。但是老师随手打出一道屏障，将他们挡在了外面。
厨房院中，肖筱乐耐着性子：“你放心，他们看不见你，跟园长姐姐说说，你为什么要将自己涂黑呀？”
“就是因为点翠……”乌头委屈地蹲在园长姐姐的掌心里，“我们族群为了避世藏在深山中，有一天来了一群坏人，我身体小，爹娘把我裹上泥巴，藏石头缝里……”
修仙界的人虽然辟谷，可女修士还是会戴首饰。
又有像牛馨这样的人追求虚荣，就会整个世界的搜刮珍奇首饰戴出来炫耀。
有人买就有人卖，这些唯利是图的奸商就把毒手伸向了比鸾鸟羽毛更加珍贵稀有的青鸾身上。
青鸾是上古神鸟，虽然现在灵力没有以前强大，旦也蕴含灵力，被人觊觎惨遭毒手。鸾鸟族选择避世，所以现如今一枚有青鸾羽毛点缀的首饰更是千金难求。
肖筱乐：“不应该啊，你怎么说也是有灵根的妖兽，还能被普通修士抓住吗？”
“爹爹让我一定一定不能脱下伪装，无论什么时候都要黑黑的，”乌头眼中闪过惊恐，心有余悸地说：“那天，有人用网将我们全部网住，那网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被打回原型没了法力……。”
肖筱乐见小家伙又陷入不好的回忆，也不再去问，抱在怀中轻声安慰。
朔渊看她俩还在说话，便在厨房闻着肖筱乐做好的香薰，边闻边说：“万年前白虎、青龙、玄武、凤凰还镇守四方时成立了妖兽保护联盟，用神力镇压人修，签订条约禁止他们对神兽出手，可时至今日，他们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他再次将那把点翠步摇拿出来，交给肖筱乐。
肖筱乐接过，轻轻抚摸上面蓝青色的花瓣。这花瓣上的每一根纤毛都是由鸾鸟翅膀羽毛制作而成。
太阳光下一照，蓝色就像大海一般在流动。
看了看首饰，又看了看嘤嘤哭泣的小鸾鸟。
肖筱乐摇头表示不理解。
步摇也没什么好看的，缺了生气滋养的羽毛颜色过不了多久就会枯涸，而且牛馨出门在外总不会戴褪色的残次品。
为了这几天的美就要拿青鸾羽毛去抵，实在是丧失人性。
就像青丘灌灌一样，有特定聚集地，而作为神鸟后裔的青鸾族，原本幸福地生活在山林里，可自从有人捕捉，再也没有安稳的生活了。
肖筱乐用软布给乌头擦干，将她放到太阳下面晒着，若有所思道：“既然你们那联盟名存实亡，眼下就只有我们出手了。”
————
肖筱乐做的香薰味道幽香，经过朔渊鉴定灵力并不低。
朔渊给火火选了几个适合他的，小山神会在他们离开后，每两天按照要求，在他房间里点燃，但具体效果还得等火火苏醒后才能知道。
如果好用的话，可以多做一些存着，留给其他崽崽。
结丹只是修行之旅的开始，前路漫漫，在这之后还会有好几次经历心魔试炼，凶险异常，能用熏香安神，保持良好的心境对修行只有好处。
得知他们要离开一段时间，张文武主动申领任务，他会定期将百兽园多余的粮食、灵植、灵兽肉拿到别的镇子去卖，换来建材、灵石和法宝道具。
他这么主动，让肖筱乐很欣慰，他是彻底弃暗投明了。
百兽园从傲剑宗那儿收缴了朱雀、玄武、青虎、白虎四座山，在那里修炼能感悟天地自然，对于妖修来说会有所顿悟，精进道心。
小崽崽们认真听了老师安排，都乖乖答应，无比积极。
这种欣欣向上，认真学习的态度让肖筱乐惊讶之余又感到慰藉，崽崽们长大了。就算她出远门也一点不担心。
不过，朔渊预感此行不会花费太多时间。
来去都有他的法术传送，他们只需要找到坏人驻地，将青鸾族解救出来，短则两天内就回，长则一周。
可他看着女孩认真叮嘱的模样，没打算制止。
认真又有责任心，不愧是他选来的人。
————
肖筱乐让朔渊变化出一个蓝色圆球，里面铺上没有温度的白雪，把乌头放在里面。
他经常一惊一乍，总是在应激状态，时间长了翅膀羽毛折断好几根。如此一来，乌头的临时鸟窝舒适又安全，能让他不那么紧张。
“你看这样好不好？鸾鸟似乎喜欢在林木茂密，有活水的地方，不如将凤凰山中的灵泉让出来，以后就让鸟类妖修定居在哪里，还能让崽崽来百兽园上课。”
学区山，计划通。
肖筱乐一人在那哔哔叭叭无限畅想，朔渊背对着她，坐在水汽组成的云朵前方控制着方向，一直沉默。
“哎，我在跟你说话呢，你不发表一下看法？咦，睡着了？”肖筱乐探出头看他。
朔渊还是戴着那面具，闭着眼睛，声音有些疲惫：“到那再说不迟。”
鸾鸟族不光有青鸾妖修，还有很多普通鸾鸟，那些动物无法沟通，也不见得能一下子全部迁移。
可以有计划，但不见得能如肖筱乐所愿。
“你灵气不够了吗？是因为静音结界吗？要不喝点灵泉？”肖筱乐见他闭眼有气无力回答问题，突然担心飞了半路就掉下去。
她从荷包里摸出了一个水囊，打开盖子凑到他嘴边：“多喝热水！”
“……”
他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何会疲惫，默了默，问：“你可知冰为水之始，我白虎族能量便是冰水往复之源，我又不是饕餮，为何要吞食自己？”
嚯，差点自己吃自己。
说起来，一开始时候肖筱乐还当他是水猴子精，但自从和这些神怪呆久了，她发现有些灵根只有一项的，就像木童，他的手臂就会不自然变成树枝，而他更喜欢挨着朔渊多些。
小山神曾经说朔渊气息让他舒服，比浸泡在灵泉还舒服百倍……
肖筱乐不由得瞄向朔渊颈项和衣领的交界处。
自从离开梦境后就没见过他脱衣服，该不会他的衣服下面也是由冰做成的吧？
真想摸一摸。
会不会化成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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