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邂逅
十一月份已是深秋时节，天气渐渐转冷，很多鲜花都陆续凋零。
院子里的茶花却开的旺盛。
淡紫色的一片，像是一堵花墙，镶嵌在了院璧上。
外面吹着寒风，屋子里开了暖气，墙壁就成了一道分界线。
“你母亲的病还好吗？”老人平缓的声音透过屏障回荡在屋内。
“前段时间刚做完检查，医生说情况还好。”原野嘴上回答着老人的话，手上将之前走出去的马撤了回来。
不撤掉马还好，这马一回退，瞬间就被挤上来的炮逼的进退两难。
对面双车加炮，这马势必不保。
“等过几日她好点了我在去看他。”老人说完打算吃掉对方送上来的马:“小野，还得练。”
“诶，爷爷”原野抬手止住了老人的动作，他委婉的开口说道:“你这炮可不能打过来。”
“为什么？”老人还没明白他的意思。
原野却笑了，他说:“我这可是马啊。”
老人马上听懂了他的暗示。
“你小子。”老人说完，撤掉了炮，棋局操纵权又落在了原野手里。
“寓意不好，你应该明白吧爷爷？”原野往后一靠，一副懒惰的姿态。
他顺手把车移了过来，直抵对面的将。
老人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得了便宜还卖乖。”被原野这么一摆，他只好起士护将。
一通棋局下来，老人在原野的诱骗下从上风败了下来。
“哼，不和小人下棋。”爷爷最后傲娇的哼哼，留下棋局让原野自己收拾。
“爷爷，我今天吃了午饭就走。”原野一边收着棋一边和老人说。
“你走你的”老人说。
如果没下这盘棋的话，他肯定会劝他的乖孙留下来。
原野听出来老人语气里的不高兴，于是出言安慰:“我下次还来看您。”
————
中午吃完饭，原野离开了爷爷的小院，起身去医院探望自己的母亲。
他坐了一路公交在环西园路下车，这里周围都是餐馆，从这条街过去，离医院还有三百米路。
他打算步行过去。
路过一条小巷子时，原野停了下来。这个天挺冷的，他抬头呼了口白气，转头朝巷子里看去。
他刚刚走到这里时，就听见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同时还有一些低俗的咒骂声。
聚众斗殴吗？
原野看清楚了那边的情况，不仅是聚众斗殴，还是三打一的聚众斗殴。但他不是一个爱管事儿的人。
可是好巧不巧，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摸熟悉的身影。
两个星期前还抱着他哭，几天前还信誓旦旦向他承诺要好好背文综的某人——现在正抄起了一个酒瓶，顺势就砸在了迎面扑来的人头上。
原野顿时火气就上来了。
打架？还特么一个打三个，真把自己当回事儿。
原野走了过去，抬脚就踢开了一个准备偷袭的人。
那个人倒地之后还想爬起来，被原野一脚踩在了胸口上，他吃痛的倒抽了一口气。
遇到个狠的，没想到来了个更狠的。
“大哥！”他朝着自己同伙嗷了一嗓子。
大哥看见他的小弟被人踩地上了，放开了抓着柏然衣服的手，气势汹汹的朝原野走去。
原野早就捏紧了拳头，就等着他来呢。
大哥还没近身，马上下颚就挨了一拳。
“靠”他啐了一口血，感觉自己刚镶的假牙都被这一拳给揍松了。
他挥舞着拳头朝原野扑过去。
柏然这会儿揍趴了一个小弟。
打算过去帮原野。
结果谁知道他刚走过去就被原野给抓住了手腕，大力的往他那儿一扯。
柏然感觉自己手臂都差点儿脱臼，他还想说，你打疯了我是自己人。
他听见原野说:“跑！我可不想进局子写检讨。”
然后他就被原野拉着一路狂奔。
整整跑了五百米，跑到医院后门才敢停下来。
柏然觉得自己肺要炸了，刚刚打架都没这么累。
原野一松开他的手他就直接坐在了地上。
“起来。”原野看着他说道“地上脏。”
柏然本来不想动，但是对上原野的眼睛还是老老实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站起来看了眼原野，对方没有开口的意思。柏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今天谢谢你？靠，谢什么谢。
于是他俩就在医院干站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周围有路过的人看着这俩“门神”都露出奇怪的眼神。
柏然觉得现在气氛有点微妙，于是他想找个借口溜走:“我还有事，先走了。”
原野看着他，始终没有开口。
柏然走出几步转过头，见对方还还站在原地，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原野的身影有点孤单。明明孤单这个词一点都不适合他。
于是柏然犹豫了半天才开口对原野说:
“明天见。”
原野没回答他，而是说:“记得去拿药。”他的语气没有起伏，更像是一句叮嘱。
闻言，柏然愣了一下。
他听见对方的声音说:“你受伤了，记得擦药。”
原野是在关心自己？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刚刚跑起来的时候觉得有些疼，心想估计是伤着了。打架的时候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伤口。
丝血已经凝固了，手肘上还有一大片红肿。
应该是玻璃瓶子砸的。
他左看看右看看，确认了自己全身上下应该就这一处破皮伤。
他开口态度诚恳地对原野说:“知道了，谢谢你。”
柏然不是个不懂人情的人，要不是原野自己今天的情况可能更惨。刚刚没好意思和他说谢谢，现在借着这个气氛好好的道了个谢，态度好得就差给人家弯腰了。
柏然说完见原野也没有别的意思，于是就打算走了。
原野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好久，他才转身向医院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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