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礼物
现在是自习课时间，走廊外没有什么人。
原野把柏然带到了洗手池前，从衣兜里找出了纸巾，打湿水后给柏然擦脸。
看着柏然脸上有些红肿，在白净的脸上看着愈发明显，原野无声的叹了口气。
他突然开口说:“之前在操场和朋友打球。”原野说着手上还是轻柔的给他擦着脸。
这句话像是解释，又像是道歉。
柏然这才注意到对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卫衣。
“冷吗？”柏然问他。
他看见对方给他擦脸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然后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你在关心我？”原野说。
柏然看着他的脸不说话了。
原野只好作罢，回答对方刚刚的话:“不冷。”
“嗯。”柏然回应着他。
柏然抬头看着原野的脸，很小声的说:“我不想待在这里。”
原野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把脏的纸巾丢掉，去水池边洗手。
也不知道他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回应。
柏然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回地面，低头看着地面反光的瓷砖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野洗完了手，看了一眼在旁边发呆的柏然。眼睛慢慢停留在他手上。
然后柏然的手就被原野抓到水龙头下洗了。
“我手又不脏。”柏然闷闷的说。
“也洗一洗。”原野说。
冰冷的水哗啦啦的冲在柏然手上。
柏然有点不高兴的开口:
“你有强迫症。”
而原野的话与他一通说出来。
“我带你出去。”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
原野说完这句话后就一直看着柏然。
过了好久柏然才后知后觉的回应。
“噢。”
原野摸了摸柏然的脑袋，说:“在外面等我，我回去拿衣服。”
柏然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
邱旭看着原野帅气的背影，想说话又不敢说。
原野把外套穿上，抓起书包就要往外走。
教室里面一双双好奇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原野经过邱旭时，顺便丢下一句话:“帮我请假。”然后就走了。
邱旭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然后狗腿似的和人家saygoodbye。
“明天见啊哥。”
坐在他前面的余思渺拍了一下桌子，教室里瞬间安静。
邱旭赶紧举起书挡住前面投来的视线。
柏然跟着原野一路走到校门口，他看见原野走过去不知道和门卫说了什么，结果门卫还真的把大门给打开了。
出了校门，柏然问他:“你和门卫很熟？”
“一个亲戚。”原野顺口答到。
然后柏然就不说话了。
原野看了看他闷闷不乐的小表情，伸出手用手背轻轻碰了下他的脸。
“今天你生日呢，开心点。”
原野从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了一颗糖，然后这颗糖就被塞进了柏然手中。
“饿吗？”原野问他。
柏然点了点头。
“行，带你去吃饭。”
柏然以为他会带他在学校附近吃点，没想到对方直接把他带到了美食城。
这边的几条美食街可谓是渝城美食的头号招牌了。
“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
原野笑了一声，“那你挺好养的。”
十二月的天很冷，这种天气去吃完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再好不过了。
原野带柏然来了一家面馆。
正在擦桌子的老板娘眼尖，看见有客人来了立马往里面招呼。
“两位帅哥里面请。”
老板娘说着，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干净的桌子旁。
“你看看吃什么？”原野把菜单递给柏然看。
柏然接过菜单看了一眼，不太好意思选，被人这么照顾让他有点不自在。
“你先选吧，我吃什么都行。”他说。
原野轻挑了一下眉，笑了:“你客气什么劲儿。”
他把柏然递过来的菜单放桌上了，朝老板娘说:“两碗混沌，谢谢。”
“坐吧。”原野给柏然指了个地方让他坐，自己则是坐到了对面。
“噢”柏然听话的坐下来，他看着原野犹犹豫豫的开口:“谢谢。”
原野自动忽略他这句话。
原野坐下后就一直盯着柏然看。
柏然当然注意到他的目光了。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空气之中稍微弥漫着一丝尴尬。
柏然低头看了会桌子，在抬起头时原野果然还在看他。
柏然实在是受不了了，问:“你干嘛一直看我？”
原野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说:“你不应该说点什么吗？”
“今天谢谢你。”
柏然一句话之后，周围又是短暂的宁静。
原野看着柏然不说话，他不懂想让柏然多说点话怎么就这么难，一开口不是谢谢就是有事吗？
难道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这就没了？”原野问。
柏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以为原野刚刚是在提今天下午的事，他想起自己还没和对方道谢，于是才说了这句话，但是现在看原野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柏然不明所以，继续保持沉默。
原野大概是放弃了。
“你以后少和我说谢谢。”这句话是对柏然说的。
这家店上餐效率还是挺快的，不到五分钟两碗热气腾腾的混沌就端上了桌。
原野给柏然递了双筷子，顺口问到:“你吃香菜吗？”
因为之前忘了和老板说，老板默认为两碗都放香菜，其实原野是不爱吃香菜的，他不清楚柏然的喜好。
柏然盯着碗里还没均散开的香菜微微蹙眉。
原野注意到了柏然的表情，他扯了上餐巾纸放桌上，对柏然说:“你等会儿，我把香菜捡夹出来。”
说着碗里的香菜一一夹了出来，放在提前铺好的餐巾纸上。
原野速度很快，没几下就把看得见的香菜全部夹了出来，然后他把碗推给了柏然:“吃吧。”
“噢”柏然把自己那碗馄饨给了原野，他吃原野夹完香菜的那一份。
那个时候的柏然不知道原野和自己一样不喜欢香菜，直到很多年后他才明白了今天这一幕。
冬日的天黑的很快，不到六点天空就变得灰蒙蒙的，街边的路灯已经亮起。
柏然和原野一起漫步在路灯下的小道上。
路旁的花坛中种了金边瑞香，花色紫红鲜艳，香味浓郁。
牡丹花国色天香，瑞香花金边最良。
原野一路把柏然送回了他家楼下。
分别时，柏然转头看他，甜甜的笑着:“圣诞节快乐！”
原野看着他的脸庞,觉得自己突然移不开眼了。
原野按压住那股想抱他的冲动，对着他说:
“生日快乐，柏然。”
柏然愣了下，随即莞尔一笑。
“谢谢。”其实连他自己都忘了今天是他生日。
已经很久有人和他说生日快乐了。
“我有礼物要送你。”原野说。
“嗯？”柏然笑着问他:“什么？”
“你闭上眼睛。”
柏然听话的把眼睛闭上了。
可能是因为闭着眼睛的缘故，柏然觉得这几分钟等待时间很长很长。
长到他想要睁眼的时候，一双手掠过了他的脖颈。
指尖有一点凉。
柏然能感觉到原野往自己脖子上围了个什么东西，好像是围巾？
“嗯？”他好奇地睁开了眼。
低着头看着围在自己颈间的围巾。
浅绿色的。
和他今天穿的白色衣服很配。
“送你。”原野轻轻摸了下他的头。
柏然后知后觉道:“谢谢。”
“第一次织，不太好看你别介意。”原野朝他说。
柏然用手摸了一下围巾，随后脸上扬起好看的笑容:“挺好看的。”
上次收礼物，是什么时候呢？
柏然看了眼手中的表。
已经是好几年前了。
他的笑容在这一刻收敛了。
不过这个动作很随意，仅仅只有几秒。
原野却注意到了，不过他没有提这个话题，而是说:
“我看你总是穿浅色的衣服，想着这个颜色应该比较适合你。”原野睁着眼睛说瞎话，其实这个颜色是他喜欢罢了。
柏然还是对他说了句谢谢。
在这之前，他其实很少和人说谢谢的。
柏然说完谢谢之后才想起原野说过他不喜欢听这两个字。
柏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和对方说什么，只能选择看着对方露出纯洁无害的笑容。
原野拿他没办法，他很想柏然多开朗一点，不要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但他也知道性格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还得慢慢来。
原野揉了揉柏然的脑袋，柔声说: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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