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告白
吃完年夜饭，大家移位到客厅看联欢晚会。
叶小惜缩在一旁的单人沙发，眼睛盯着电视，其实是在听大人们的聊天。
堂姐在另一边玩着手机，叶小惜跟她的关系说不上多亲密，所以也没凑在一起。叶知远跟堂弟在一旁玩游戏，相处挺愉快的。
堂哥跟长辈们聊天，看着联欢晚会，吃着小零食，聊着家常。
叶小惜坐在一旁，她有些看不下电视，只好拿出手机玩，班级群里，还有朋友都发来祝福语，她赶忙回信息。
一来一回，时间渐渐流逝。
叶小惜看着陆清越的信息框，正犹豫着要不要发信息。
但这时，电话铃声响起，看着手机里的来电号码，叶小惜有些诧异。
打量了下周边，叶小惜静悄悄的起身回到房间，才接起电话。
“喂？”叶小惜有些忐忑，她没想到陆清越会打电话给她。
“叶小惜，新年快乐！”手机除了传来陆清越的声音，还可以听到对面的环境很嘈杂，有各种各样的声音。
他此时站在一个单元的附近，手里拿着电话，目光注视着楼上的窗户。
“新年快乐！”叶小惜回了一句，不知道说什么，看向窗外，手机里也没了声音。
没过几秒，陆清越打破了沉默，“叶小惜，吃完年夜饭了吗？”
“吃完了。”叶小惜
这时，叶知远突然敲门，嚷嚷着，“姐姐，我们去放烟花吧？好不好？”
电话里的陆清越听到后，“那你去忙吧，再见。”
“好，再见。”叶小惜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门外的叶知远没听到回应，不停的敲门，“姐姐，你在干嘛？我们一起下去玩。”
她刚把门打开，趴在门上的叶知远踉跄两步，叶小惜眼见要扑到她身上，急忙把他扶住，才稳下。
“叶知远，你趴在门上干嘛？”叶小惜嘲笑他
叶知远一脸委屈状，堂哥在一旁窃笑。
“他想听听你里面的动静，谁知道你突然就开门了，哈哈。”堂弟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叶知远立刻精神起来，追过去，堂弟一溜烟跑了，两人追追打打，跑出家门。
客厅里的长辈们，纷纷攘攘着，叫他们注意安全。见他们跑远了，又嘱咐他们。
“知道了，那我们走了。”叶小惜应承道
堂哥和堂姐提上烟花的东西，跟着一起走。
小区里
家家户户吃完了年夜饭，小区内热闹起来，小孩子拿着烟火在玩，周边站着大人在看望，相聚一起聊天，欢声笑语，空气中弥漫着烟火的硝烟味。
叶知远两个闹了一会，见他们跟上后，又跑回来拿着烟花去玩，堂哥在一旁看着他们。
“姐，过来玩。”叶小惜递上一把仙女棒给她
两人玩了一会，又跑去看叶知远他们，这两人玩的不亦乐乎，旁边还有一些同龄人在一起玩，一时间都是他们玩耍的欢乐声。
叶小惜想去别处逛逛，跟堂哥打声招呼，便离开了。天气有些寒冷，但烟火气息浓重，也感觉没这么冷了。
漫无目的，她走走停停，不知不觉走到了篮球场，场内有不少人在玩耍，周围都是灯光，叶小惜坐到长椅上，静静看着面前的场景。
突然，她像似感觉到了什么，往后看去，远远的看见站在灯光下的身影。
他怎么在这？
只见陆清越今晚的装扮与以往不同，黑色半高领毛衣，黑色修身直筒裤，深秋灰长大衣，搭配着灰色系围巾，显得身材修长，气质有些清冷，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信息。
他看到了，叶小惜站在原地，一时踌躇不前。
两眼相望，陆清越上前走到她的面前，低头一笑，“新年快乐！”
叶小惜扯扯衣角，抬眸看他，“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外婆家过年？”
“吃完年夜饭就过来了。你呢，怎么在这？不跟你弟弟他们一起玩？”陆清越问
“想自己待会。”叶小惜
陆清越大手伸出放到她头发上，摸了摸，“有心事？要不要出去走走？”
叶小惜乖巧点头，“好，我们去江边走走吧。”
“要不要跟阿姨说一声，以免她担心。”陆清越关心道
“嗯，我发信息给她。”叶小惜拿出手机
在她发信息时，陆清越走到附近，不知道从哪牵来一辆自行车，跨步坐了上去。
看向叶小惜，然后拍了拍后座，“叶小惜，上来吧，我载你，离得不远。”
“你哪里弄来的？”叶小惜上下打量
“我的，平时都放在附近，走吧。”陆清越
叶小惜应了声，缓步走过去，由于穿着裙子不好坐，只好侧身坐着。看着前面的他，叶小惜犹豫了会，还是把手放到了座椅上抓着。
前面的陆清越转头看了看她，“坐好了吗？要不要抓着我的衣服？”
“呃？”叶小惜听到这句话，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过了几秒，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既然他都开口了，叶小惜也没变扭，大方的把两只手放到陆清越的腰上，环住他，脸颊趴在他的后背，身体往他的方向倾斜。
陆清越感受到后背以及腰间处的柔软触感，低下头浅笑，带着愉悦的心情，他卖力的骑着自行车往前开。
叶小惜听着前面传来的笑声，也忍不住了，嘴角上扬，微风吹过，这段时间还是比较冷的，虽然身上穿着厚重的衣服，但风吹过脸颊，还是有些冰冷。
叶小惜用手挡住暴露在风中的脸颊，微风带动着头发飘起，时不时打在陆清越的脸上，脖颈处，她有些后悔没带顶帽子，不过路程不远，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江边大堤，路面宽广，视野开阔，夜晚的冬天，寂寥无人。
偶尔在黑暗的路道上走过几个人，那在白日时所见的喧哗与热闹，在此时没有了。
夜晚的江边十分宁静，没有嘈杂的说话声，没有喧闹的汽车声，只有柔和的风声和美妙的涛声。
漆黑的夜空里悬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一颗颗星星像亮晶晶的宝石缀满夜空。明月倒映在江里，也是那么圆，那么亮，仿佛江中也有一个月亮。
两人把自行车放到一旁，在江边散步，欣赏江边夜晚的美景，走走停停，谁也没有开口。
突然，叶小惜打破了平静，“陆清越，我家这房子，是你带我爸来看的吗？”
陆清越像似早有预料，“嗯，那天我去舅舅家，恰巧碰见了。”
叶小惜停下脚步，看向他，“那为什么，我从没听你说过这件事？”
“忘了。”陆清越
“忘了？”叶小惜满脸不信
陆清越解释道，“这事我是受舅舅所托，帮忙的，刚开始我也不知道叔叔是你的父亲。”
“好吧。”叶小惜想了想，陆清越前世确实没见过叶方海
陆清越嗯了一声，看了她一眼，陷入沉思。
他与叶小惜父亲这次碰面确实是巧合，但他并非不认识叶小惜的父亲。
叶小惜打消心中的念头，轻松多了。
她走到旁边坐下，看着清清的江水撞在浅黄色的鹅卵石上，溅起银白色的水花，昼夜不停地发出“哗哗哗哗”的声音。
这时，空中响起了巨大的响声。
叶小惜抬头望向，烟花在寂静的夜空中爆开时，绽放出七彩的美丽。
一片，两片……
好似在比赛，烟花一片接一片地绽放在这个城市的夜空，持续不断。
这里是看焰火的好地方，四面环绕，仿佛就在头顶上绽放。
江面浪花跳跃，拍打的声音好似在嬉笑。
叶小惜侧过头看向他，心中一动，突然，想做些什么。
她想，这一次就让她来告白吧。
叶小惜站起身，拉过陆清越的手，“走，我们去前面。”
陆清越顺势起来，被她牵着跑。
女孩银铃般的笑声不断，陆清越也笑出了声。
两人面前是江水，四周绽放着烟花。
就在这时，叶小惜望着他，对着天空呐喊，“陆清越。”
陆清越目光落在她身上，眼里的光芒难以言喻。
叶小惜不敢看他，又喊了一遍，像似鼓起了勇气，“陆清越，我喜欢你！”
话音消失后，只剩下江水翻涌，及烟花燃放的声音。
叶小惜望向他，内心有些忐忑，有期待着，“你听到了吗？”
“这话我当没听见。”陆清越眼神温柔，声音柔和，说出的话却如此冷漠
叶小惜不敢置信，“什么？”
见状，陆清越便晓得她误会了，上前抱住她，低头凑近耳边，“这种事情，让我先来。”
说完，陆清越退后几步，看着叶小惜，双手放在嘴边，朝着她喊道，“叶小惜，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叶小惜傻住了，她真的没想到陆清越会这么做，这很不符合他的性格。
他站在原地，手臂张开，期待的看向她。
叶小惜往前走了两步，往前一跳，扑到他的怀中，陆清越顺势一抱。
“好~”叶小惜大声的回应他，清脆的笑声响起。
陆清越也爽朗大笑起来，抱紧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叶小惜叫停才放下。
耳朵贴近陆清越的胸口，一边耳畔是烟花的燃放声，另一边是他心在跳动的声音。
“陆清越，你心跳的好快。”叶小惜窃笑
陆清越有些害羞的摸了摸后脑勺，然后勾了勾叶小惜鼻尖。
叶小惜埋进他的怀抱，“陆清越，我好开心。”
“手伸出来。”陆清越张开手掌
“嗯？”叶小惜犹豫了会，把手放到他手里
只见陆清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手链，他低下头小心翼翼的为她戴上。
叶小惜举起手晃了晃，手链做工精致，上面的星星闪闪发光，她一眼就喜欢上了，也看的出来这价格不低，他什么时候准备的？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价格不便宜吧？”叶小惜问
陆清越举起手在她额头轻轻弹了一下，“我今晚就是来找你的，这是你的新年礼物，东西不贵，我有奖学金，你放心吧。”
叶小惜哎哟一声，捂住额头，听到这又气道，“那你怎么在电话里没说？”
如果不是她出门了，那岂不是就错过了？
“今天除夕夜，阖家团圆的日子，我想了想，还是算了，想着明天再给你。”陆清越解释道
这解释有点牵强，送个东西能要多少时间，叶小惜不信。
“好吧，那我都没准备礼物。”叶小惜闷闷不乐道
陆清越摸摸她的头发，“你就是我今天的礼物。”
“不行，这不算，我要给你礼物。”叶小惜说完，想了想，取下套在手里的小皮筋。
陆清越疑惑的看向她，只见叶小惜拉起他的手，把小皮筋套进去。“套上我的小皮筋，就是我的人了。你要时刻记住，你是有女朋友的人，陆清越，知道吗？”
陆清越笑了，晃了晃手中的小皮筋，“知道了，我的女朋友。”
叶小惜得意一笑，“今后，请多指教，我的男朋友。”
两人相视而笑，空中的烟花还未停下，闪烁的灯光，映射的月光和烟花。
不知不觉时间临近十二点了，但叶小惜却不想回去，坐在陆清越的腿上，两手环住他的腰，身体靠着他，陆清越双手抱住她，亲密紧贴着。
叶小惜欣赏着夜空中盛开的烟花，陆清越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女孩，眼里全是她。
“这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跨年夜，陆清越，我们以后都要在一起跨年好不好？”叶小惜看着从盛放到消失的烟花，突然感想
“好，我们一起过。”陆清越
十二点一到，空中到处盛放着烟花，最后到零零散散放着。
看了时间，陆清越开口道，“该回去了。”
叶小惜有些不舍，但她知道现在也不早了，再不回去，她可要被电话连环轰炮了。
“好，我们走吧。”叶小惜
两人手牵手来到出口处，坐上自行车，这次叶小惜很自觉的双手抱住他的腰。
不知不觉，到了小区门口，她只觉得这段路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陆清越也觉得今夜时间过的如此快，送叶小惜到楼梯间，看着家门口，叶小惜依依不舍的抱了又抱，“陆清越，我不想回去，我想跟你在一起。”
陆清越也不舍，但看了看时间，“乖，我在这里看你进去，很晚了，叔叔阿姨会担心的。我过两天就会回来，明天我要去拜年，等会还要回去那边，不能在这留宿。”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到家了发信息给我。”叶小惜说完，只好转身向门口走去。
一打开家门，里面就传来了陈虹的声音。
陆清越还在原地，叶小惜转头看了他一眼，才关上门。
等她进去后，他在原地停留了一会，才按下电梯按钮。
爷爷奶奶都已经睡觉了，大伯和二伯一家也回客房休息了，客厅里只剩下小辈们，和还在等待叶小惜回家的陈虹。
而叶小惜今晚这么晚才回来，陈虹是有疑问的，不过时间也不早了，就没追问，打算等明早再问。
叶小惜逃过一劫，连忙逃回房间。
陈虹也把小辈们赶去睡觉了。
家里终于安静下来。
洗完澡后，叶小惜躺在床上，看着陆清越报平安的信息，还恍惚是不是在做梦。
她想起了前世，高三毕业聚会那天。
包厢里人仰马翻，一个个都小酌几杯，叶小惜不会喝酒的，也被赶鸭子上架，喝了两杯果酒。
她望向被同学们围在中间的陆清越，见他一副招架不住的样子，不免有些意外。
他今晚怎么失态了？
但她也没想过问，她心里很清楚，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毕业后注定不会有什么交集。
叶小惜起身出去透透气，来到洗手间，正低头洗手的她，突然听到隔间里的声音。
“诶，我的消息没错吧？陆清越肯定是和秋梦琪分手了，要不然怎么别人劝酒来者不拒，一副借酒消愁的样子。”
“看来是没错了，一开始我还不信呢，没想到是真的，秋梦琪刚才突然喝着酒哭了，我还以为是她单相思被拒绝了，原来是分手了。”
“他们这么般配，怎么会分手？听说他们从小就认识，知根知底的。虽然他们从不承认在交往，但谁看不出来，你看陆清越除了秋梦琪关心过谁？”
“也不能这么说吧，我总感觉他们两个相处时，就像我和我哥一样，也没什么特别的呀？”
“谁知道，按你这么说，他们两个不是分手，那他们今晚一个个借酒消愁的样子，是为什么？”
“那这个只有他们才知道了，还有，我总感觉陆清越对叶小惜是不同的，你们都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而是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谁看不出来叶小惜喜欢他，但又能如何，就算在一起了，他们也长久不了。陆清越家庭怎么样你们又不是没听说过，不说家庭，就他那成绩，也注定前程似锦，保送他都不要，而叶小惜每天拼命的学习，也赶不上。”
“对啊，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强求也没用。谁没肖想过陆清越，但也没见谁如愿以偿。”
声音渐行渐远，叶小惜抬头看向镜子前的自己，别人说的没有错，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何能在一起。
叶小惜看着包厢的门口，并不想回去了，走到长廊里，遥望星空。
“我想安静一会，你们去玩吧。”叶小惜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驶近，劝阻道
“是我。”
叶小惜转过身，有些诧异。
“你怎么不在里面玩？”
“那你呢？怎么不进去？”陆清越走到她旁边
叶小惜双手撑在栏杆上，眺望远方，不语。
见此，陆清越也撑在栏杆上，侧头望向她，“打算去哪所学校？”
“没想过，你呢？当初保送为什么不接受？”叶小惜语气平静
“没有为什么。”
“也是，没有保送，你照样可以。那就祝你，前程似锦，此生无忧。”
“并非无忧。”
叶小惜像似听错一般，“什么？”
“我有一件事，想让你帮忙分忧。”陆清越直视她的眼睛
“什么事？我可能帮不上忙。”叶小惜躲避他的目光，语气冷漠
见状，陆清越双手放到她的肩膀上，面朝自己，“叶小惜，你不要装傻，这事情只有你能帮忙。”
叶小惜愣住了，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控。
“叶小惜，你为什么要躲我？我喜欢你，你听到了吗？我喜欢你。”陆清越抱住她
有些突然，叶小惜双手不自觉环住他，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却不敢发出声音。
“叶小惜，做我女朋友好吗？”陆清越感受到她的回应，内心喜悦
片刻，叶小惜偷偷抹掉脸上的泪珠，一把推开他，面无表情，说的话却冷语冰人，“不可以，今天的事我当没发生过，我先走了。”
陆清越不敢置信，“为什么？我感受得到，你对我是有好感的，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为什么？因为我不喜欢你，不喜欢又怎么能在一起？我也没什么好的，配不上你，相信你很快就会忘记，也会后悔今天跟我表白。”叶小惜一字一句，清晰可闻，语气重到似要刻进心里。
“什么配不上，谁定义的？而我决不会后悔，叶小惜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好吗？”陆清越急切道
“不用解决，陆清越，你听清楚了，我不喜欢你，我先走了。”叶小惜眼神冰冷，说完转身离开
陆清越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却没有勇气拦下，原来这一切，是他想错了。
而坐上车的叶小惜，戴上帽子，往前按下，遮住满脸的泪水。
就算在一起又能怎么样？
想到这，坐在床上的叶小惜，突然捂住心口，好难受。
陆清越，对不起，当初是我太懦弱了。
而这一次，她不会再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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