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近身伺候
自从上次洗澡的时候听人提了一嘴青衣，我才发觉我已有好几日没见过她了。
王姑娘一脸八卦地凑到我耳边，小声道：“听说青衣病了。”
我一脸好奇：“嗯？”
“好像是洗澡的时候碰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这两日一直高烧不退，还是时不时说些胡话。王爷还派军医去看了，至今也没有好转。”
“河里怎么会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们不是天天去洗吗？”
我坚信这世上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也没有大家口所说的不干净的东西，但王姑娘坚定地认为着河里就是有不干净的东西，还强调说大家以后必须一块去洗澡。
“可我们之前也是一块啊。”
大抵是被我怼的哑口无言，王姑娘说起话来也磕磕绊绊。
“反正，哎，总之就是你千万不要一个人去。”
“好的，听你的。”
见我不再反驳，王姑娘终是满意地笑了笑。
三娘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神秘道：“姜婼，好消息！”
她这一脸坏笑，看得我浑身瘆得慌，感觉不是什么好事，但我还是接了她的话，问道：“何事？”
谁知三娘突然尖叫道：“王爷宣你去照顾他的起居！姜婼！你出息了！”
我出不出息跟照顾他的起居有什么关系。大概是我没有表现出她意料中的开心，三娘又大声宣布了这个她所谓的好消息，见我还是没反应，疯狂地摇晃着我的肩膀，直到我死命地挤出一丝假笑，她才满意地松了手。
我不理解，追问道：“为什么是我？”
“是王爷钦定的。”
那我就更不理解了。按照007号机器人给的提示，他应该对我极不信任才对，怎么还会叫我去照顾他的起居，难道他就不怕我把他军营的内部消息泄露出去，还是说他就是为了寻一个借口将我放在身边，好时时刻刻监督我。
自从担负起照顾王爷日常起居的任务，我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起早贪黑，还被迫学会了察言观色。
日子久了，我发现秦无期是一个极好面子的人。他渴了不会说渴，热了也不会说热，饿了也不会说饿。你必须要时时刻刻注意他神色的变化，若是等他流汗了或者肚子叫了的时候在发现，就已经晚了。轻则被晾在一旁，重则接受他几句冷言冷语。
我原以为对着他那张帅脸，哪怕日子再累也能寻得安慰。现在才发觉，是大错特错。我如今对他那张脸已经完全免疫了，即使同他共处一室，我的心脏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而是巴不得他赶紧离开，好叫我偷会儿懒。
我突然明白了青衣为什么会生病，给这样的人打工，谁不会生病？我要是青衣，也要寻个借口好好地休息一番。看来下回我得一个人去洗澡，然后染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回来。我为我这个聪明的想法笑出了声。
“不知姜姑娘有些高解？”
秦无期一脸期待地看向我，他周围议事的一众将军也纷纷扭过头来，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没有什么高解。”
我尴尬地摆了摆手，但秦无期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我，依旧不依不饶道：“那姜姑娘在笑什么？”
“啊？”
众人一脸看戏的表情，屋里安静的可怕，所有的目光全部汇集在我一个人身上，纵然我聪慧的脑瓜，此时也招架不住这样炽热的目光，直接停止转动，独留我一人傻愣在原地。
“我，我在——我在笑，笑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说完这话，我都想原地去世。
全场哄堂大笑，连秦无期也没忍住，嘴角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笑意，但这大概八成也许是嘲笑。
我的脸瞬间红成一片，此时终有一位好心人看不下去了，极为严肃地道了一句“别笑了，姜姑娘的脸都红到耳朵根了”，结果此话一出，大家笑得更开心了，我彻底沦为了大家的笑柄。这屋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索性以端水为由离开了。
秦无期议完事已经大半夜了，此刻的我不仅上眼皮贴着下眼皮，而且饿的前胸贴后背。都怪王嫂中午忘给我留饭了，导致我现在满脑都是烧鸡烤鸭小蛋糕炸串火锅麻辣烫。趁着秦无期出去巡视的功夫，我赶紧坐在他的椅子上歇息。
别说，这个视角还挺不错，坐在上面有一种统领大局的感觉。我学着秦无期的样子，正襟危坐在椅子上，对着下边指指点点，厚着嗓音道：“李将军，你觉得此战应该选水战还是陆战？张将军，你怎么看？”
之后，又拿起书桌上的地图和册子，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翻着翻着，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桌子的下面好像有个暗格，伸手一摸，果然有东西，环顾一下一周，确定附近没人后，才小心翼翼地将暗格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幅画，准确的来说是一副女子画像，再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副有关虞欣的画像。画中的女子一对杏花眼，眉眼尽是笑意，提着灯笼，好像在同人说着什么趣事。
我本想再仔细看看，门口却突然传来脚步声，吓得我赶忙将画像收了起来。虽有尽力掩饰，但还是一副作贼心虚的表情。好在秦无期自进来之后就没有怎么看我，而是径直走到床榻。
“更衣。”
我赶忙走上前去，可是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解了半天也没有脱下一件衣服。秦无期显然也发觉了我的不对劲，但大概是因为太累了，他并没有同我多计较，而是挥了挥手，让我下去歇息了。
因为伺候在秦无期身侧，我的个人时间明显减少。趁着今日大军出战，我才得空睡了个懒觉，醒来之后打算去找我的好姐妹们沟通沟通感情。
虽说已经历了不少的战争和死亡，但大家脸上还是挂着担心和忧虑，半分说笑的意思也没有。我进到王姑娘营帐的时候，她正在缝平安符，除了她，还有别的一众姐妹。听说是李婶的意思，她的儿子丈夫都在军中，每次打仗她都胆战心惊，生怕家人出事，就想着缝个平安符，缝着缝着，又想给军中其他士兵也缝些，索性就将大家都叫了起来。
“怎么不叫我？”
我佯装生气，撒娇似的看着李婶。
“还不是看着你睡得太香。你照顾王爷也辛苦，总不能病倒一个，又病倒一个吧。”
“青衣还没好吗？”
“身子还是有些弱，得再养养。”
唠完家常，我就正式地加入了缝制平安符的队伍。但因为我这人资质比较愚钝，推来推去只有王姑娘不嫌弃我，耐心地教了我一遍又一遍。
“我懂了！”
王姑娘极不相信地看着我，道：“真的懂了？”
“当然懂了！”
话罢，我就给王姑娘露了一手，虽说针脚还有点歪七扭八，但大致模样有了，王姑娘毫不吝啬地给了我一个赞赏的目光。
“要说还是王姑娘教得好，姜婼这样的学生都能学会！”
“明明是我聪明！”
众人欢笑一堂，继续嘻嘻哈哈地缝着平安符，只等众士兵胜利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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